走出房门,薛莹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
事先在头脑里千万次地练习,一直都在担心自己到实战的时候会掉链子,但没想到事到临头她竟然比想象中的任何一次都出色。
心无旁骛,每一次出手都有条不紊、胸有成竹,快、准、稳,堪称完美。
而如今,走出房门之后,迎面而来的晨曦之光却让她目眩不已,大地仿佛在疯狂旋转,巨兽长大嘴巴一口吞噬了天空……
而侍卫们见到的场景就是,薛莹自信满满、神色沉稳地推开门,却在踏出第一步时轰然倒地,不省人事。
睁开眼看见火炉的时候,薛莹十分哀怨:“明明你是病人我是大夫,为什么场景却逆转过来了呢?”
“你是因为精神长期高度紧张,才会在放松之后晕倒的。”
“嗯,猜到了。”薛莹起身伸了个懒腰,摸摸仍然泛酸的背脊,“这是个体力活啊。”
“谢谢,你的方法很管用。”
“这是明理师父的方法,当然管用。人家是……”薛莹指指天空,觉得不妥,又指了指别的方向,“别的世界的什么人,跟我们不一样的。”
“我记得你说过我们两个也不是一个世界的。”
“跟明理师父相比,我们就是一个世界了。凡人和‘不是凡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薛莹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总觉得哪里不对,问,“我现在是不是很狼狈?”
火炉很干脆地将上次拿来的铜镜再次伸到她面前。
眼角往上、额头下方,一个青紫色的大鼓包十分瞩目,丑得惨绝人寰。
“晕倒的时候撞到了。”火炉道。“大概是这次救我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吧。”
“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薛莹不赞同这种说法,“看来下次救完你之后我需要一动不动、避免再次受伤来证明清白了。呵呵,相信我,你会被打脸的。”
火炉不解:“谁会打我?你吗?”
“我在说胡话,你别搭理我。那个,看在我做了一次救命恩人的份上,你答应我件事呗?”
“请说。”
薛莹眨了一下左眼,轻佻地“啧”一声:“美人,笑一个?”
火炉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啊,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亏我还觉得自己挺搞笑的。”薛莹尬尴地碎碎念。
………………
艳阳高照,高温蒸腾的水汽让空气变得极为沉重。薛莹像一条咸鱼般躺在竹榻上,眼神呆滞。
“你要是再不回去,会挨揍的。”火炉道。
“我现在回去也是会挨揍的,既然如此,干嘛不多玩几天。”薛莹斜睨他,“干嘛,烦我了想赶我走?哼,放心,我脸皮厚,说不走就不走。”明明是在耍无赖,语气中却充满了烈士般的坚定。
火炉便不再多说,低头继续处理公文。过了一会,薛莹猛地坐起来,气呼呼地看着他:“我都快热死了,为什么你一点事都没有?明明大冬天的时候你身上都是热乎乎的,怎么现在反而凉爽了?”
“我身体里有寒热两种毒,现在恰好是寒毒占据上风。”
“第一次知道毒药还能当空调用的。”薛莹咕哝,顿了顿,忽然问:“你一直窝在这里,不会觉得无聊吗?”
火炉抬头,温和地笑了笑,问:“你想去哪里玩?”
被戳穿的薛莹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凉爽的地方。”
火炉稍一思忖便爽快答应了:“好。”
薛莹高兴归高兴,但却又另有忧虑:“不会耽误你什么事吧?”
“不会。对了,你和轶之设计出来的机关经过试用效果非常好,再加上玄机门的支持,相信半年之内就可以完成全线的安装了。”
“全线?凌空栈道修复完成了?”
火炉摇头:“按照计划,接下来修复和机关安装会同时推进。”
“那也就是说,最多半年就能完成咯?”薛莹咂舌,“你们的效率真够高的。”
火炉垂眸:“薛大人在这方面的天赋和经验都极为优异,有他的加入,自然事半功倍。”
薛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让薛骐参加了凌空栈道的修复工程?”她记得不久之前薛骐还对这件事充满了疑虑呢,怎么转眼间就反水了?
“不过是从他那里学习借鉴一些经验罢了。”
“可听起来还是很不可思议。”薛莹喃喃。
一只鸽子从窗外飞进来,停在火炉书桌的小架子上。他取下信件展开,微微挑眉:“有人想要闯入酒泉别庄。”
薛莹冷笑:“结果怎么样?”
火炉收起手上的纸条,用两个字总结:“惨烈。”
薛莹一点都不意外。之前听说有人在凌空栈道的修复工程中受伤,她便建议火炉将那些人安置在酒泉别庄。反正自从赵家人搬走之后,酒泉别庄的房子就大多空置了,将伤员安置在那里,还可以顺便保护现在留在院子里的那几个人,可谓一举两得。
再者,这次出门之前,她还留了一手。
“酒泉别庄现在是感孝寺的产业,他们这次是撞铁板了。”她幸灾乐祸,“我以一文钱的价格把酒泉别庄卖给了感孝寺,然后又以一文钱的价格将它租了下来。名义上它是我的,但实际上它是感孝寺的,敢动它?哼,正好让明理师父教他们做人。”
“可这也说明,慕容静和薛瑶已经开始图穷匕见了,你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艰难。”
“我更喜欢用狗急跳墙这个词。”薛莹纠正,“也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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