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炉果然找了一处极假的避暑胜地,环山绕水,还有一片清爽的竹林,不管是上山打猎还是下湖钓鱼都非常方便。薛莹每日里乐不思蜀,过得十分自在悠哉,最大的乐趣就是下厨做美食,拯救火炉日益清减的身形。
可惜尽管她厨艺超越,成效仍然不明显。
这日她正要洗脸,脸盆里映照出来的人影却让她顿了顿,捏捏脸上的肉,扬声问:“我是不是胖了?”
没有回应。这种无聊问题她也没指望有回应,只是顺口一问罢了。低头看了看胸口,嗯,总算长了点肉,看起来没那么寒碜了。看来在这里休养生息将近半年,成果还是不错的。
出了门,看见正在外面拿竹篾编菜篮的火炉,抱怨:“明明我们吃的是一样的东西,怎么我胖了那么多,你却瘦了呢?”
火炉扬眉一笑:“好歹有一个人长肉了,不算浪费。”
初阳下,火炉身上那份诡异的仙气和朦胧感已经减轻了许多,眼角有了细碎的纹路,双鬓夹杂些许灰白,五官的轮廓和线条开始变得硬朗,看起来没那么雌雄难辨了。
但还是超级好看啊!
薛莹蹲在他旁边双手托腮:“可是我担心我再胖下去你就抱不动我了。”
“你再胖三倍我也能抱得动。”火炉直觉地回了一句,顿了顿,奇怪,“可我为什么要抱你?”
薛莹咧嘴笑:“谁知道呢?毕竟人生无常啊。”
起来转动手脚关节热身,走到不远处的空地开始打拳。虽然薛莹的思学天赋比较出众,主要靠冥想修习武功,但除非因为伤病卧床不起,否则每天早上都会抽空打拳健体,勤耕不辍。
以她的身体底子,能有今天,也多亏了她这份坚持。
到了后半程,薛莹已经冒了一层汗,动作也越来越快,内外周天循环,自成一方小天地。但紧接着一个动作却忽然卡顿在半空,收力不及,甚至没来得及惊呼一声已经脸朝下直直扑倒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柔和的力道将她托住并扶起,拯救了她岌岌可危的鼻子。
抬头,她看见的是火炉带着关切的脸:“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薛莹心有余悸,“突然一下子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火炉将手指搭在她手脉上,却没有发现异常。
薛莹却将手按在胸口上,喃喃:“难道是她?”
“谁?”
薛莹看着他,缓缓吐出两个字:“薛莹。”
一瞬间,火炉的眼底竟然闪过丝丝凛冽。但他很快恢复了平和的神色,柔声道:“不会的,你别瞎想。”
没多久,谜题就解开了。
薛骐在疆北遭人暗算,身受重伤。奇怪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薛莹竟然感应到了。
来这里是为了避暑,离开时秋风瑟瑟、路凝薄霜,算来正是恰当。
“这个地方叫什么?取个名字纪念一下吧?”薛莹撩开马车帘子依依不舍地回望,“我以后还要再来。”
“你想取什么名字?”火炉对此自然没有异议。
“你起。”薛莹瞪他,“别一副这跟你没关系的样子,我来,你自然也要来的。”
火炉垂眸沉吟了一会,道:“归期。”
薛莹弯眼一笑:“好,就叫归期。”
………………
这几个月来,除了定期报平安,薛莹几乎是杳无音信。如果只是一小段时日,肯定要挨昔昔一顿修理,但时间长了,昔昔反而被磨得没了脾气,见了她只是翻了个白眼,没有动手。
“这安京城里处处危机,你怎么不躲远些?”薛莹问。
“你看我像躲躲藏藏那种人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是要打到慕容静的后院里面来,杀他个措不及防。”昔昔语气平静,但其中暗藏刀光。说完斜睨薛莹一眼:“怎么,终于舍得出现了?”
“不得不出现,”薛莹一脸无奈,“薛骐出事了。”
昔昔吃惊,这件事她竟然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发生什么事了?”
“北原国太子安卓兀以数十个北原国安插在疆北战区的奸细为代价引他入局,并出动了北原十大高手中的七人进行围攻,薛骐虽然险胜,却也力竭,最后遭了千面戏子的暗算身受重伤。因为担心北原国趁机发动,这个消息被压了下来,连薛夫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虽然不是江湖人士,但昔昔对于千面戏子这个名号也稍有耳闻,皱眉:“千面戏子这王八蛋还没死?”
薛莹叹气:“大约是祸害遗千年吧。”
“薛大人现在在哪里?”
“宫里。虽然皇上下了死令封锁消息,但为了给他治疗,皇上动用了太医署将近一半的太医,这些太医现在全数被拘禁在宫里,时间长了,这件事恐怕就瞒不住了。”
“‘时间长了’是什么意思?薛大人状况还没有好转吗?”
薛莹摇头,面露忧虑之色。
火炉得到了关于薛骐的最全面的诊断报告,薛骐这次并非只是受重伤那么简单,还因为多年累积的暗疾暗伤也同时爆发,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而其中最让薛莹难以释怀的是,引发宿疾的原因除了受伤中毒,还有肝气郁结、纠抑难平之故。
火炉的话还在耳边,“可你知道吗,你是他的女儿,只需一个冷漠的眼神就能伤害到他。身为父亲却没能保护女儿的内疚已经折磨了他十五年,你还想要让他继续经受这种折磨,甚至加深这种折磨吗?”
虽然对薛骐有怨恨,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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