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未大亮,她到了厨房,发现灶火已生,正在烧水,但是并没有看见明觉师父的身影。
她站在院子里正发着呆,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墙头翻了进来,吓了她一大跳,后退一步踩在一块小石子上,脚底一滑,狠狠摔了个******。
“明澈?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明觉师父将比自己的身形还要大三倍的柴火往墙角边随手一丢,那一大捆柴火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柴堆上,连晃都没晃一下。
薛莹看着这一幕,惊讶到尾椎的剧痛都忘记了。
“起来。”明觉轻轻松松将她拎起来,“下次你不用来这么早,等早钟响了之后再过来就行了。”
“哦。”薛莹勉强回过神来,看着明觉师父过去捡起几块大木头,手一捏,木头已经整整齐齐地碎成几块,转身塞她怀里,“去烧火吧。”
这这这……感情明觉师父就这么“劈柴”的啊?
薛莹咽了下口水,已经有点搞不清楚自己是在惊讶还是敬佩还是悚然,只觉得这世界一下子更加玄幻、更加不真实了。
穿越这么久,她还以为自己进入的是种田文模式呢,赵庄头夫妇飞檐走壁的本事已经让她震撼了一把了,看明觉师父这架势,这莫非是个武侠世界?
咂舌归咂舌,她还是乖乖干活去了。
明觉师父将醒好的面拿出来重新揉了揉,开始团馒头。眼角看见薛莹缩成小小一团,顿在灶前添柴火,不见得样子有多聪明机灵,但那张粉雕玉琢的脸和柔顺乖巧的性格最起码不让人讨厌。
“昨天被明途折腾了那么久,回来没偷偷哭鼻子吧?”
薛莹有些意外她竟然聊起了这个话题,回答:“没有的。”顿了顿,觉得似乎有必要加一句,“在澡堂用药酒泡过之后,已经没事了。而且经过明途师父教导,我昨天收获甚大。”
“听你这意思,你非但不怪明途,还在我面前拐着弯说她好话呢!”明觉师父忽然咧嘴一笑,“你这小丫头,看来也没表面上那么木讷。”
这话听着,好像是在夸奖?
薛莹看向明觉师父,后者已经转过头,手上的动作飞快,转眼间一个个馒头已经成型,双臂一展,将蒸屉搬了过来放在烧着水的大铁锅上。
接下来明觉师父也没再说话,一如昨天般干脆利落地将斋食做好。而薛莹因为有了昨天的经验,也比较能够跟上节奏了。
饭菜做好,敲响梆子,明觉师父像昨天一样将饭菜盛好给薛莹,问:“等一下你要跟明心明思一起去扫地吧?”
薛莹点点头。
“扫完地,跟我去菜园子浇水。”
可是,扫地之后不是念经自修的时间吗?
明觉师父看出了她的疑问,道:“念经的机会多的是,不着急。”说完伸手轻轻捏了捏薛莹的肩膀,皱眉,“你也太小了,才这么一点!”
薛莹无辜极了:她的这具身体还不到六岁,能长多大?
“多吃点,养壮实了才能帮我干活呢。”明觉起身,挥挥手,“去吃饭吧。”
薛莹端着碗,对她的话很是汗颜,十分无奈地点头:“是。”
因为是在修行,所以日子注定不会很轻松。吃完饭,明心和明思带薛莹去做洒扫,看她年纪尚幼,安排的活并不是很多,只是拧了一小块毛巾擦桌椅。
“住在这里还习惯吗?”明心问她。
“挺好的。”
“我还以为你会哭呢。”明心轻轻皱了皱鼻子,“我刚刚来到感孝寺的时候,哭了一个多月才适应过来。”
说实话,薛莹有些好奇:明心和明思看起来都很年轻,最多不过二十岁,长得也清秀,为什么出家了呢?
不过,好奇归好奇,她一向不会随便打听别人的事情。她的前世因为身世问题,就经常会被那些刨根问底的人逼迫得恨不能钻地底下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为免触碰到对方的伤口,还是保持沉默吧。
“不是被香烟给熏的么?”明思抬起头。
“什么被香烟给熏的?”明心喊起来,“哦,怪不得你从来不安慰我,原来你不知道我在哭啊?”
明思没有回答,默认了。
“可是你不是陪着我哭了好久……”明心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恍然大悟,“你那是被烟火给熏的?”
明思很干脆地点头。
“唉哟,这什么事儿啊?”明心十分无语,“你这个样子,以后下山历练的时候可怎么办呢?一不小心把人家办丧事的看成唱大戏的怎么办?”
薛莹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忍俊不禁,然后偷偷看了明思一眼,发现明思虽然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顿或迟缓,但其实一直都在认真听明心讲。
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对活宝啊!
“你还笑?”明心过来点了点她的额头,“跟明思一样,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洒扫完毕,薛莹听从明觉师父的吩咐,跟着她一起去菜园子浇水。
菜园子里有两对木桶,大的那一对比她还高,小的那一对看起来好点,但明显也不是她这个年纪的人负担得起的。薛莹不解地看向明觉师父,后者长手一捞,大木桶已经挑在了肩上。
“我去挑水,你去捉菜虫子。”
“是。”
薛莹才应了一句,明觉师父已经风风火火地往山下去了。
薛莹在一畦菜地旁边蹲下,认真考虑自己要不要表现一下对菜虫子的恐惧、厌恶之类的,毕竟她怎么说都是一个六岁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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