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是又来催我们搬走的人么?我说过,我们不会走得除非你能把这里连同我们一起拆了!”
张宇轩被对方一番斩钉截铁的说辞搞得有些懵神,赶紧开口否认自己不是女孩口中的人,女孩似乎有些不相信于是他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对方说了一遍。
听到自己把那只拉布拉多带回来的时候她的脸上才对自己露出友好感谢的表情“皮皮自从院长走后就一直会往那个咖啡厅里跑,每一次都会在院长以前常坐的位置外望着,都过了这么久了它还接受不了院长离开的事实,这几天它没有回来急死了莉莉安阿姨,还好今天你把它带回来。”
张宇轩点了点头,他大致听懂了意思,这条叫皮皮的狗或许是错把他当成已故的院长才跟着他,然后又带着自己跑了一路也许是下想把当成院长的自己带回家。
另外他又注意到对方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似乎看不见东西的样子,出于好奇心驱使,他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的眼睛···”
对方似乎早料到自己会问这个问题,温和地回答自己“事故中失明了。”
张宇轩证实了心里的猜测,同时感叹一个盲眼女孩居然能弹得这么好,想必学习过程很不容易。
“你的琴弹得很好,不过动作上有些不自然,弹琴的时候身体要放松,尤其是手臂跟指节,但知道你看不见了以后,这样的水准已经算是很高了。”
女孩被夸得有些脸红,笑着说“其实我学的并不好,以前都是院长在弹后来他教我弹,只不过他现在不在了也就只能自己慢慢领悟了。”
张宇轩挑了挑眉,走到后者身边的长椅旁礼貌地问了一句,“我可以坐下么?”
对方红着脸点点头,身子不自然地往旁边坐了坐。
张宇轩看着后者羞涩单纯的模样心里莫名想笑,坐下来后做了个深呼吸,手指在琴键上轻轻地抚摸了一遍,然后脑海里出现一篇熟悉的乐谱,钢琴声随着他手指按下琴键的一瞬间响起。
女孩精致脸蛋上的表情在钢琴声响起的一刻开始慢慢变化,从惊讶到吃惊再到陶醉,这是一首很简单的曲子但又很考验演奏者的基础功夫,明明一般人弹起来没什么特别感觉,可一到对方手里所有音符仿佛都活了过来,每一个琴键的敲击都恰到好处,曲子的高低起伏抑扬顿挫衔接地堪称完美,而且这种感觉仿佛院长在演奏一样,直达人心将音乐融入人的身体里一样。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她甚至连他的样貌也看不见,不过通过他的声音跟琴声判断应该是个很温柔体贴的人,她这么想着心里有些粉色的情绪在波动上升,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晓得她被此深深吸引。
张宇轩闭着眼睛全身心投入钢琴里,这首曲子是他从小练到大的,里面承载了太多的酸甜苦辣,从他在一个被无数人数落为钢琴废物到他一曲成名剑指钢琴曲顶端大师,它陪伴了他无数个日日夜夜。
如今因为家族原因他早已放弃了当初的梦想,尽心尽力地搞好家族企业。而今他没想到还有机会再弹一次钢琴,在这种熟悉美好的感觉包围下,他的琴音才变得充满灵性。
一曲终焉,他缓缓睁开眼轻轻呼了口气,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孩,对方的身体跟面部表情都僵住了,他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弹完了。”
对方点了点头,然后身子猛的一抖,用崇拜的语气抓着对方的胳膊说, “弹得太好了,简直就跟我在电视上听到的钢琴家演奏的一样,你能不能教教我?我很想学。”
张宇轩干笑着,然后有些吞吐地说“那个可以是可以,不过手···”
“手?” 女孩疑惑了一瞬,随即抽回双手红着脸背对着他不敢说话,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张宇轩轻咳了一声然后说“嗯,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女孩高兴地转过来,脸颊上还残留着羞涩的绯红。
“告诉我你的名字。”
“啊?”
“怎么这个要求过分了?”张宇轩斜着眼语气玩味道,对方显然没听懂他在逗她的语气连忙摆手说“不不不,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我叫…我叫,你要中文名还是英文名?”
“噗!”
张宇轩拄着脑袋等了半天居然等来这么句话,他被对方搞得真的有些哭笑不得反问道
“中国人还需要英文名?”
“嘿嘿,我叫栗雪,栗子的栗,雪花的雪。”
“你好,栗雪,我叫张宇轩,张宇轩的张,张宇轩的宇,张宇轩的轩。”
“喔…” 栗雪长长地喔了一声似乎还在琢磨对方的名字,而一边的张宇轩表情已经快要笑出眼泪了。他们这么简单显幼稚的自我介绍却不经意让人心情舒朗。
“我说栗雪,像你这种外表天真内心单纯的女孩独自出去多危险?我都替你担心。”
“没关系,我有皮皮,以前都是皮皮一路带着我的。”栗雪笑着说,张宇轩这才明白原来那只拉布拉多还是一只导盲犬,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暗了他必须打辆车早点回去才行,不然等下大雨就走不了了。
匆匆跟栗雪还有莉莉安阿姨告别以后,他打了辆车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心里记住了那个孤儿院,记住了孤儿院里的慈祥老人,记住了活泼可爱孩群,记住了天真单纯的盲眼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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