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殊昀踹下了床,用一张冰冷的脸对着气急败坏的年殊昀。
眸子里全是阴鸷。
年殊昀被她磨得耐心全无。
甚至烦躁至极。
明明气急得想要飙脏话,但他还得忍着。
哪怕额角爆出青筋也要把那些话咽下去。
越发觉得余笙不懂事起来。
他在外边那样受苦受累,回来之后不安慰不体谅也就算了,她还给自己找不痛快。
年殊昀不知余笙究竟想干什么。
这天年殊昀不在家。
余笙打开了梳妆台最上方的抽屉,从里边拿出了几瓶指甲油。
她懒得一支一支的取,手掌心一包,将其全部拿出,瓶身相撞出清脆的声响,悦耳得似是微风中晃动的风铃。
这些个指甲油瓶子都做得棱角分明,磕碰在一起连带着余笙的手指滑了滑,害怕就这样被摔得四分五裂,不得不指尖使劲儿,紧紧地将圆滑的瓶盖抠在手心里。
手指松开后,手心一排半月牙形的印子。
余笙的眼眸在几瓶不同颜色的指甲油上来回扫了好几回,想了想依旧是选了暗红色的那瓶,这也是她用得最多次的那一瓶,不是说有多喜欢这个略带些脏的颜色。
就是一种莫名的固执。
指甲油捡着一瓶用,口红指着一支涂。
七年只爱惨了一个人。
看着如同半凝固血液的甲油自刷头下在整片指甲上晕开,先是在中间堆起了一块儿,接着就是被扁平的刷子摊开,一点一点的铺满整片指甲,些许猩红的液体沾在了甲边的肉色上,星星点点,就像是朱砂痣一般。
擦不尽,指甲尖拂开还托带出长长的一条红渍。
更像是血迹。
这指甲油的味道刺激得她鼻腔发涩,喉头发紧,但她依然在这近乎油漆一般刺鼻的气味中贪婪的呼吸着。
美丽必然要承担代价。
爱意必然要付出艰辛。
才涂了三根指头,余笙就想起来自己没有放歌儿听。
这是她的一个习惯,凡是在做冗长的事情,若是不放点音乐,她准是做到一半便要甩手不干的。
余笙将刷子放回指甲油瓶中,那只还未涂上甲油的手便将一旁的手机摸过来,点开音乐播放器,随它任意播放去了。前两首都是快节奏的rap,听得她摇头晃脑的,甲油都不能好好涂了。
第三首前奏一起,舒缓迷离。
余笙戳亮手机屏幕,切换成了单曲循环。
听到一半的时候,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悠扬的曲调,女声演唱带着慵懒,沙哑,深情,执拗,悲伤。
一曲毕,又开始从头循环。
刷头上的甲油滴了好大一块儿在指甲上,表面已有些风干,呼吸吹皱了表皮,如果冻似的带着弹性抖了抖,余笙手腕一抬,指甲就刮蹭到了桌边缘,浓郁的红色蹭开了好大一片。
手指头和桌面皆是狼藉一片。
她之所以会这样失态,是因为她终于听清楚了那几句歌词。
i kno
e
明明是笃定的发声:我知道你会爱我。
但听起来就像是怀着猜忌的自我安慰:我觉得你还是不会爱我,但我希望你爱我。
背景音乐的每一个重音都敲在i和之后,余笙觉得这首歌在整个房间内以音波支起了一张无形的网,将外界的嘈杂隔绝开来,用其华丽繁重的音乐哄得人昏昏欲睡,但那句句叙述与质问,让人哪怕在睡梦中也要不断回忆。
悲恸且让人想要流泪。
这把醇厚的嗓音拉长了听者的耳朵,每一处嘶哑都揪紧了人的心,每一句最长情的告白都是对人破碎灵魂的深深拷问。
余笙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倒出了些许卸甲水,将晕染开来的鲜红的指甲油一点点擦拭干净。
纯白的桌沿和带着纹理的肌肤上都残留着淡红色的印记。
余笙关掉了音乐。
就在她换到另一只手的时候,年殊昀回来了。
余笙只静默的抬头看了看他,便又继续专心涂指甲油了。
这一眼,余笙在心里头问了年殊昀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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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会爱我吗?当我年华老去,容颜凋零。
你还会,依旧爱我吗?
下一秒,年殊昀就皱起了眉头,心情一躁,带上门的手也没了轻重,咣当一声惊得余笙手底下一抖。年殊昀扇了扇鼻子底下这股难闻的味道,明知故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呢,这是什么味道。”
余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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