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洪大夫去医院上夜班,家里就剩任良、苟小小,和那一条狗。
吃了晚饭,任良早早回房间休息。
苟小小坐在院子里纳凉,兀自对一条狗絮絮叨叨。一看到大魔王眯起眼睛似睡着的样子,她就用扇子把它拍醒,强迫它打起精神听她训话。
苟小小跟训小孩儿一样训示大魔王:
“我跟你说,咱俩现在书寄住在人家家。要不是人家好心收留咱们,咱们只有流浪街头、喝西北风的份儿。我问你,你想睡大街吗?你想去垃圾堆里捡吃吗?”见大魔王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苟小小拿扇子拍拍它,“我问你话呢,你听见没有!不想当流浪狗不想吃土,就好好听我说话!所以我告诉你啊,以后看见谁要是欺负洪阿姨,甭管他是谁,你扑上去就给我咬!往死里给我咬!”
“呸呸呸!”苟小小拿扇子打自己的嘴,“最后一句话我收回来,你可别真把人给我咬死了。咬的他们让他们记住疼见到你就害怕就行了。”
苟小小看着星空,长叹一声,继续与大魔王推心置腹,说着掏心掏肺的话:
“以后工兵营真要把军犬队建立起来了,我就把你送过去,给你上个军籍户口。以后我再把你带出去,我脸上也有面儿不是。
你听见人家叫你啥了没,神犬!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往后你可得给我好好干,别给我丢人,把安丰乡周围雷场里的地雷都给我排干净。你早点把地雷排完,你就能早一点回家,说不定人家还会给你颁发个功勋犬的勋章啥的。那我脸上更有面儿了不是!
别辜负我们大家对你的期望,也别辜负我给你取的这个名字。”
苟小小费了半天口舌,说得口干舌燥,也不知道这小狗崽子听进去了没有。
看着又陷入昏昏欲睡状态的大魔王,苟小小无奈的叹了口气,有点不忍心拿扇子拍醒它。
回想今儿张家来洪家门上抢狗的事儿,她深刻的意识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即使她再不忍心,也不得不承认工兵营对大魔王来说是最安全的场所。
想着想着,她想起了任良吹响的鸟笛。
苟小小把连长送她的鸟笛掏出来。之前她没想到这小玩意儿竟有那么大的威力,只要吹响它,就能让工兵营全员出动。
今儿她咋就没能吹响呢?
苟小小想试试看能不能吹响,刚把鸟笛的吹口递到唇边,猛地想起吹口被任良的双唇碰过。
她瞥向任良那屋的门,心跳蓦地变快,全身跟着燥热起来。
“这会儿咋热起来了…”苟小小一边狠摇着扇子,一边小声嘀咕。
她将鸟笛的吹口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单手捏着上面的两个小孔,将鸟笛递到唇边,嘴对着吹口用力一吹——
“啾——”
一声响亮的鸟哨打破夜空下的寂静。
听到鸟哨声,大魔王瞬间清醒过来,摇头晃脑的甩去瞌睡虫。
下一秒,任良那屋的门呼啦一下被打开。
任良从屋里出来,气急败坏的说:“你乱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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