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来听去,就没听到有什么建设性的好点子,皇甫琛终于不耐烦的赶人了:“没别的事就赶紧滚回去,省的姨母担心。”
池小侯爷摸了摸鼻子,面上颇有几分尴尬:“有件事,表哥一定要帮我,不然我娘一定会打死我的!”
“你又惹什么祸了?”皇甫琛皱起眉头。
若没有狠心狠肠,是走不到今时今日的。到了如今,皇甫琛心里头若真还有值得顾念的人,能让他的心稍微变得柔软的人,也只有他的姨母了。
池小侯爷目光闪烁:“那个…昨儿有个女人送了个孩子到侯府来,刚好我在,让我及时拦了下来,否则这事可就要捅到我娘跟前去了,吓了我一头冷汗……”
“说重点!”皇甫琛不耐烦的打断他,懒得听他东拉西扯。
“重点是,那女人说那个孩子是我的!”池小侯爷连忙识时务的讲出重点来,他面上颇有些悻悻地:
“我当时只当她是来讹我的,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女人带着孩子找来府里过,可我见了那孩子,长得还真挺像我的,说是三岁了,生母去世后,生活无以为继,由着邻居送来的。
那个邻居还带着信物来的,你也知道我往日荒唐得紧,送出去多少东西啊,我自己也分辨不出那玉环是不是我曾经送出去的,都三四年了,谁还记得嘛……”
他的话语在皇甫琛冷冷的瞪视下越发没有底气,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说道:“我见了那孩子,当时就心慌的要命,要是被我娘知道这件事,她一定拿拐杖打死我的!
表哥,这事儿你一定要帮我想想法子,那个孩子我暂时安排在外头了,可他若真是我的,一直住在外头也不是个事儿……你,你会帮我的吧?”
皇甫琛被他气的忍不住冷笑,抬手就将面前的镇纸朝着一脸心虚的池小侯爷砸了过去:
“本王早就跟你说过,娶个正经女人回去生孩子,如今倒好,若真是你的,那可是长子,连个妾生子都不算,你这是存心要气死你娘!”
池小侯爷手忙脚乱躲着,一边叫道:“我不就是怕气死我娘才找你帮忙的嘛!好表哥,你也不想我娘就这样被我气死了吧?”
她那个娘可是最重视嫡庶正统,平日里管不住他寻花问柳,可若知道他这事,气死之前一定会先将他抽死的!
瞧着他哀哀祈求又死皮赖脸的模样,皇甫琛气的只想捏死他,但他又怎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姨母被气死,只得咬牙切齿的道:“若不是为了姨母,你这破事本王才不会管!”
“我就知道表哥对我最好了!”原还可怜兮兮的池小侯爷顿时眉开眼笑:“此事就有劳表哥了,我走了?”
“滚!”皇甫琛眉头一阵乱跳,牙齿磨的咔咔直响。
若他不是姨母唯一的儿子,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弄死他!
……
皇甫琛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对面前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人淡淡说道:“宫里的事暂且放下,先查查池皓那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儿子。”
“主上疑心有人借这事做文章?”黑衣人疑惑的问道。
“池皓于女色上的确荒唐,却并不是个没分寸的。”这一点自信,皇甫琛还是有的:“且先查吧。”
总要知道这事情是真,还是有心之人有意为之才好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皇甫琛忍不住又皱起眉头,他最讨厌便是这种被动的不为他所掌控的感觉,偏偏最近他体验的最多的,也是这种感觉,比如安然,比如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小孩子。
……
安然敏感的察觉到皇甫琛这两日对自己颇有些不同。
虽于教学上他仍是最严厉的老师,认真挑剔的劲儿仍在,但只要一搁下画笔,他就不再像往常一样匆匆赶回他的前院处理那些在安然看来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政事了。
其实皇甫琛真的很忙。他每天下午抽出一个时辰来教她,还时不时会有这样那样的人来访,或者这样那样的急事需要他立即处理。
但每当安然觉得他会扔下她去处理他的急事时,他却总是坚守老师的立场,说好一个时辰就是一个时辰,绝不少她一分一秒的时间。
便是再紧急的事,前来禀告的人急的都要跳脚了,连安然都觉得有些不安,他也是不紧不慢教足了一个时辰,才紧跟着去处理他的正事。
这一点,便让安然对他颇有些刮目相看,这人名声再如何狼藉不堪,可言而有信这点,却是多少人都比不上的。
可自从前儿起,安然先是感觉这难得的很清静,先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夜里睡觉时,欢颜提了句要去领王爷爱喝的碧螺春了。
她才猛的想起,这两日教学完后,皇甫琛陪着她下了半天棋,喝了好半天茶,虽然没说什么话,但真真是难得悠闲的在她这里消磨了好半天的时间呢。
这段时间里,竟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如何能不让人觉得惊奇怪异?
今日亦是如此。一个时辰的教学结束后,安然就听皇甫琛吩咐欢颜准备茶具了。
欢颜偷偷看了眼安然,小声禀告道:“奴婢一时忘了,王爷爱喝的碧螺春蘅芜苑已是没了……”
昨儿欢颜本要去领茶叶的,不想却被主子拦了下来。欢颜不敢自作主张,只好推说自己忘了。
不过回想起来,公主莫不是料到了今日王爷还会留下来喝茶下棋什么的,又不耐烦应酬王爷,这才不许她去领茶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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