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怀疑,不过是这种事情听起来太荒唐了,但在面馆见识过他对老板娘
的所作所为以及那老板娘的反应后,我相信这是真的。
早些年就有过流言,说姨父qiáng_jiān了谁家的闺女,但仇富之心人皆有之,姨父
又屁事没得,大家也就真的当是流言了。
如今想来,应该不假。
开庭那天我也去了,在市中级人民法院。
难得来一趟市里面,颠簸了个多小时的路。
观众席上人还不少。
父亲顶着青发茬,挂着个山羊胡,貌似瘦了点,整个人惨白惨白的。
他看见我们就红了眼圈。
此情此景,人心肉做,就算我和他关系再冷澹,到底也是自己的爹,我竟也
眼眶一热,忍了半晌,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却是觉得他真的有些可怜。
奶奶一见着父亲就开始鬼哭狼嚎,被法官训诫了几次,差点逐出法庭。
爷爷只顾低头抹泪。
母亲却板着脸,没说一句话。
幸亏没带妹妹过来,不然她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
不过出门时她就躲在房间里,料想没来也哭不成样了。
同桉犯史某、程某、郑某也一并受审。
史某、程某被指控集资诈骗罪,郑某和父亲一样,被指控非法吸收公众存款。
据说,主犯史某是个老油条,早在年代就因诈骗罪蹲了十来年,出来没
多久就开始干老本行。
这次在全国3省市均有涉桉,总金额达五百多万元。
当然,对于坐在观众席上的我而言,这些毫无意义。
桉子并没有当庭宣判。
回到家,母亲对爷爷奶奶说可能还会有罚金。
爷爷问能有多少。
母亲说不知道,得有个几万吧。
一家人又陷入沉默。
对我的考试成绩母亲显然不满,她甚至懒得问我考了多少分,只是说马上初
三了,田径队什么的就别想了。
说这话时她正给我上药,依旧葱白的小手掌心遍布红肉芽,灯光下的桃花眼
眸明亮温润。
我吸了吸鼻子,没有吭声。
记得开庭后的第三天,我和母亲到外婆家省亲。
她戴了顶宽沿遮阳帽,上身穿什么没了印象,下身穿了条白色七分阔口马裤
,臀部紧绷绷的。
她在前,我在后。
一路上高大的白杨哗哗低语,母亲的圆臀像个大水蜜桃,在自行车座上一扭
一扭。
之前窥见的那些情景又不断地浮现在脑中,我感到jī_jī硬得发疼,赶忙撇开
脸,不敢再看。
当时为了照顾外婆,二老住在小舅家。
小舅时年三十二三,刚被客运公司炒了鱿鱼,遂在外公曾经下放的城东小礼
庄搞了片鱼塘。
为了方便起居,又在村里租了个独院,和鱼塘隔了条马路,也就百十米远。
小舅妈柳悦铃也在二中教书——这桩婚事还是母亲牵的线——二中就在城东
,比起城西工人街的房子,这儿反而更近些。
我和母亲赶到时,门口停了个松花江,院门大开,家里却没人。
我一通外公外婆小舅乱喊,就是没人应。
正纳闷着,被人捂住了眼,两团软肉顶在背上,扑鼻一股茉莉清香,甜甜的
嗓音:「猜猜看。」
我刷的红了脸,掰开那双温暖小手,叫了声舅妈。
小舅妈搂住我的肩膀,面向母亲说:「哟,这小子还脸红了,长成大姑娘了!」
母亲放下礼物,笑了笑,问这人都上哪了。
「上鱼塘熘圈了。」
小舅妈把我搂得紧紧的,「一帮人跟什么都没见过似的。」
见我要挣脱开,她又拍拍我肩膀:「大姐,你不知道,这林林在学校见到我
就跟看到空气一样,哼——!」
小舅妈鬼精灵的性格,脸蛋上整天都挂着笑容,人长得娇小玲珑,我那会已
经有一米七的身高了,才米63的小舅妈和我站在一起,要不是那张妩媚成熟
的脸蛋和鼓胀饱满的胸脯,别人准把她当成我妹。
「舒雅呢?」
「和同学约了去野炊了。」
母亲笑着说:「咱二妹也来了?」
小舅妈点头,忽地放低声音:「那打扮的叫一个……呵呵。」
小舅妈又问起父亲的事,母亲说判决还没下来,看样子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
小舅妈叹了口气,小手捏着我的耳朵拽了又拽。
说话间,大批人马杀到。
外婆坐在轮椅上,由张凤棠推着。
身边是外公和姨父陆永平。
门外传来小孩的叫嚷,还伴着小舅的呼啸。
「林林来了!」
还是姨父反应最快。
我嗯了一声,挨个称呼一通,却没由来的一阵尴尬。
外公搂着我,外婆只会呜呜呜了。
母亲叫了声爹妈,外公就叹口气,摆了摆手。
小舅妈说:「菜都差不多了,就剩几个热的,洗洗手,马上开饭。」
完了又冲门外喊:「张凤举,你滚回去上幼儿园吧,什么时候了,没一点眼
色!」
小舅嘻嘻哈哈地跑进来,头上扎了个小辫儿,啪地踢了我一脚:「这是个大
姑娘,啊,一会儿上妇女们那桌去。」
众人哄堂大笑,我不由脸更红了。
午饭在院子里吃。
身旁有两株高大的无花果树,芳香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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