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这阮小姐从小体弱多病,几个月前更是病情恶化,无力回天,最终还是去了。”
“当真死了?”
“可不是,一屋子大夫看着咽气的。可这阮老爷却死活不肯给小姐下葬,那尸体在堂上摆了足足七天。谁也不曾想到,七天之后,这阮苓竟然真的活了过来。”
“难不成是有人对阮小姐施了还魂之术?”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阮家对于小姐复活之事绝口不提,更是找了个入赘女婿,要为阮小姐冲喜。可谁知,就在婚宴第二天,那刚进门的新姑爷就一命呜呼了。这还不止,从那时起,不过大半月的光景,这阮府上下数名家丁都陆续离奇丧命。这难道还不是只恶鬼在作祟么!这不,我们只好酬了些银两,从那茅山请来仙师,要替我们除害呢!”
乡民正说着,那人群中已经分开一条路来。一白须长袍老道缓缓走来,手中一根竹竿挂了块破布,上书“至圣仙师”四个大字。
只见那老道拂须凝视片刻,抽出背后桃木剑,又将一张黄符衔在指尖,大喝一声,“妖孽哪里走,今日贫道定要取你性命!”
那桃木剑直朝阮苓刺去,后者脸色惨白,后退一步便伏倒在地。眼见那桃木剑即将刺向阮苓,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旁掠出,挡在阮苓身前。沈棠反手一推,轻巧地拨开了桃木剑。
道人没有料到会有人来拦,眼下被沈棠推得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身形,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挡本仙师的路,不想活了?”
沈棠微微一笑,“如此美貌的女子,当是用来怜惜的,受不得气啊。”
沈棠如今一身素雅布衣,正是寻常江湖人打扮。那张脸英气有余威慑不足,看上去倒不像什么厉害角色。老道内心思量,竟是翻手入怀,掏出几张黄符。
站在一旁的谢景离注意到他的动作,垂在身侧的手掌悄然握拳,身后流魄剑鞘微微震动。方才他见此人身手,只觉对方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货色,才放心让沈棠挺身而出。但见这人拿出黄符,分明是茅山的符咒之术,不由心下一紧。
若是说寻常比武,沈棠自是不会占下风,但要是与人斗法,他现在只会吃亏。
然而,沈棠的动作比他们都快。只见他闪身上前,竟是电光火石间就已经将对方手中的黄符抽走。
“你——”
“欸,莫急莫急。”沈棠退回原位,摆了摆手,又把黄符拿在面前仔细端详。
黄符上用朱砂绘得龙飞凤舞。沈棠虽不修符咒之术,但还是识货的。这几张黄符,看上去煞有其事,实则杂乱无章,半点效用也无。他端详片刻,沉吟道,“这种东西,我一炷香能给你画出几百张来。下次想要可以来找我,给你算便宜点,五文钱一张。”
“呸,我才花了两文!”
沈棠一挑眉,老道这才发觉着了他的道。四下乡民听言大惊,不由议论纷纷,七嘴八舌指责起他装神弄鬼。老道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淬了一口流年不利,转身便溜。
“等等,他收了我们钱的——”老道退出人群后拔腿便跑,乡民们这才想起来这道人还骗了不少香火钱,一时也顾不上这头,连忙去追人。
人群一哄而散,谢景离走上前来,面带温怒,“你就不能谨慎着些,若他真有些道行,你要怎么办?”
“他要真有些道行,还能不识得你我?更何况,不是还有你么?”沈棠随意将手中的符纸甩开,拍了拍手,满不在乎道。
“你这人……”谢景离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沈棠也没有理他,转身扶起了跌倒的阮苓。
阮苓稍稍整理衣摆,向着沈棠行了一礼,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沈棠。阮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阮苓又说,“不知沈公子可愿到小女家中做客,父亲若是知道公子救了我,应当也是想好好答谢公子的。”她的声音轻柔,语调不卑不亢,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闺秀之姿。
“不必,我们——”谢景离摇摇头,正欲拒绝,却被沈棠打断。
沈棠眼中带笑,“也好,正愁今日无处落脚,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棠!”
阮苓面露疑惑,却很快收敛起来,转身对谢景离道,“这位公子是沈公子的朋友?家父好客,不妨就一道去小女子家中如何?”
沈棠瞥了谢景离一眼,正色道,“不,我们不熟。”
☆、阮府
阮家乃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户,坐北朝南的宅院建构极为讲究,虽比不上都城中的富豪大宅,在这小镇上也是难得一见的。只是如今,这阮府却稍显冷清,从内到外散发着骇人的死气,也难怪会被那些乡民当做邪祟。
刚一踏进正厅,便听见一个声音怒斥,“与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出门,怎么又不听话!”
对方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阮苓的父亲,阮宗善。阮宗善衣着华丽雍容,明明是初秋之际,却披氅戴裘,似是极度畏冷。此刻他眉头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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