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根问底,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拂开他,卫戍早已为她打开房门,孔知河瞅着她步履凌乱地快步走了进去。
回头一想,孔知河觉得可能小姐是一片好心,怕他的伤势未痊愈,才会支开他,只是......陈京文鬼鬼祟祟地单独和小姐谈话,这不得不引起他的高度注意,尤其是他恰巧听见那段对话,陈京文这个人的光辉形象冷不丁就闪过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他知道小姐的脾气,未免她发脾气,只好不再打搅下去,回到房间里休息了会。
晚饭过后,那名卫戍行色匆匆地找到他,告诉他,诗暄不准自己跟着,并成功甩开自己,如今找遍了作战署,也不见踪迹。
孔知河眉心拢怒,心下大慌,一股诡异的感觉蔓延全身上下,他脱口叫了句:“糟了。”
诗暄因要亲自到前线去,为了便行,只就一身简装,上尉走在前面,领着她走到早就备好的军车旁,准备上车。她轻巧地低头钻坐进车里,飞奔而来的孔知河一眼瞥见她的身姿,还有戎装在身的陈京文,两人一同坐在车中,陈京文一直在微笑,可那笑容好是古怪......
车子引擎被发动起来,孔知河飞奔了过去,一心急没注意门槛,被绊了一跤。
“小姐......小姐......”他的吼叫根本不起作用,吉普车已扬长而去。
他挣扎地爬了起来,正想要跑出去追上那辆车,被后面的人猛然一扯,本能地想要反抗,提起一拳,却见来人是香曼,讶异之余,他听见香曼说,“你的脸流血了。”
他知道香曼是陈京文的姨太太,上次香曼又对习诗暄极为不善,所以他对香曼并无好感,不顾脸上伤口的血流不息,扭头追了出去,茫茫黑夜中只留汽车带起的灰尘。
几辆车飞快地开远,远离了县城中心,路途遥遥,晦暗不明的前方,根本看不到尽头,方才还是青石板的直路,慢慢演变成了蜿蜒泥泞路,灯光逐渐稀疏,到最后彻底消失。
模糊的月牙被一层淡淡雾气遮掩,本在前方的炮弹声却离车辆渐离渐远,灌木树丛的草根齐半人身高,满满地围绕在车身周边,诗暄幡然醒悟,只觉此处太过静谧,根本不像如火如荼的战场外围。她乍然转眸,只见陈京文露出阴森森的一口黑黄的牙,抿出的笑容,阴险中还伴有毒辣。
前线防御战声响极端地爆裂,接线兵接到几次来自作战署的电话,却是没有一次听清楚了里面的内容。此时此刻的孔知河心急如焚的,差点要摔破手中的话筒,他只能不停地联络前线......他很明白,现今只有联络上正在前线的杨踞铭,才能阻止这场恶毒的阴谋发生。
什么阴谋?至今他还没想出来,反正会让小姐身深囹圄......而且必定和杨踞铭有关,不能让陈京文的阴谋得逞!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忽地灵机一动,找到三十六军留守在作战署的旅长......
前线烽火通明,黑白无差,炸弹如飞镖,来去无踪,轰炸的尘土飞扬中皆是尸体凝固的血液,发出的恶臭气味,腥浓的味叫人直作呕。
士兵的天职就是守卫战场至最后一刻,不管有何牵挂,都要抛之脑后。杨踞铭这几日坚守在炮烟阵阵的战场上,半步都不曾离开,正因为他顽强的抵抗,使北军久久无法攻进这座城池。
每日神经绷紧的他渐已习惯战场的炮灰,敌军投弹过来,对他来说也根本不是威胁,他会亲自到烽火边缘去参战指挥,有时碰上连续不断的炮弹轰炸,他的身体会被四面八方震起的灰土给掩埋,轰炸刚过,他又从泥土灰烬中挣爬出来,披着一身灰土继续指挥战斗。
此刻的他正双手捏了望远镜趴在战壕后,查看对面的情形,头上竟连铁帽都不记得戴,晨宇躲躲闪闪地一路狂奔,来给他递帽子,正好就有飞起的子弹从他耳边穿过,啪啪,啪啪,连续几段,吓得晨宇目瞪口呆,事后直责怪他不要命了。
他清癯的脸目不斜视地继续端起望远镜,口里却说,“叫先锋团从东南方向的山洞口悄悄攻进去,正好那里防守虚空。”
晨宇铿锵有力地答,“是,军长。”急急忙忙地又往营地跑去,大概过了十分钟重新折回来。
“你怎么又来了?!”他正仰头用圆形大壶喝水,汩汩的清水从他凸起的喉结中下落,听闻晨宇的来意,他用衣袖拂干嘴边的水渍,继续巡视对面的敌情,“他来打他的战,找我作甚?”
对于陈京文手下的兵团屡屡逃跑,失守阵地的行为,他深恶痛绝,为此,他还曾几度和陈京文争辩地脸红耳赤,对于陈京文一心抱着撤退逃离的态度,他不给陈京文任何颜面,当着众将士的面就怒斥陈京文的行径。
他说的有情有理,陈京文几乎无言以对,揶揄了半天,只好要求回作战署重新调集那部队,重返战线。其他将领对陈京文投以蔑意轻视的目光,弄得陈京文心里暗暗烧着一把火,他暗自骂了杨踞铭八百遍,你这狂妄放肆的毛头小伙,忒不给我陈京文面子!好歹我也是个集团军司令,和你岳父还同朝在位,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狗崽子!!!他面上灰灰的,心中可是火光冲天,骂了一大通后,他在嘴里默然地碎碎念了句,我陈京文才不会蠢到陪你杨踞铭一起死的程度!哼!我非得搞个法撤退。
一想起陈京文那副病怏怏的样子,杨踞铭就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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