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不下车,看尽一路人间风景,直到夕阳西下,人走车空,还不曾有离开的意思。
最后一声摇铃,他是被人请下车去。
他痴楞地回头,电车叮叮当当沿着电线遥弛而去,街上再不复见盛世华章,清冷的街头,只是偶有人行过,三轮车夫穿行而过。
他沿着路途走,走了很远,喧嚣的歌舞声越靠越近,原来是歌舞厅里的热闹景色,国家不太平时,舞厅的人依旧歌舞昇平,男男女女,互搭互献。
走着走着,还是到了困局中。
他拖了一身疲惫回到玉兰官邸,想都没想,径直走向诗暄居住的房间,每踩一步都想要拔不出来,可理智让他向前,他是个男人,是个该为自己负责任的男人,想通了这一些,他的步子方渐渐平稳。
是祸,就让他承受!他逃也逃不开的,她原来早就知道,任她千刀万剐,他绝不会毁了婚约,绝不!
信念驱使他敢于跨出那一步。
突然间,他轰然不能动亦。
原来,诗暄站在走廊上,倚着露台的栏花杆,正望着他,当他意识到,即刻动不了了,与她两相屏息凝视,微风吹起她半身间的镂花披肩,她突然闪出夺目的晶莹,转身往楼里跑去。
他加快了步伐,一直往楼里找楼梯,绕过几层楼梯,也不寻灯来启,只是循着那无比熟悉的楼道......一股又急又快的冲力推着他一直奔跑,几步并作一步用,终是转过那道弯,在走廊深处看见那道仓惶的丽影,她的全身在喘,在抖,他迎了上去,她亦大步奔向他。
两人在黑暗中拥抱,紧紧地抱着本就属于自己的彼此......他们将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思绪化为身体的力量,使其交融,使其被遗忘,就算存在的东西都是闹心的,就算不知何以解决,就算那些暗潮汹涌下藏着了无数坚硬的礁石,就算他们之间阻隔了太多东西,她和他也不顾了。
她将唇封印上,带着微微的涩味热烈地迎合,使得他热血一升,将她打横抱起,她窝在他怀里,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咪。
屋里点着一盏守夜宫廷灯,它的光度朦胧模糊,正好照亮那对交织的心,帷帐旁边尽是绫罗衣衫,他的双手□□她的指缝间,眸光痴迷诱人,将那女子的灵魂一并夺了去,汗水淌了她一身......
乳白色薄纱窗帘下缠着流苏,流苏上镶有些许铃铛,夜风道道吹起,清清灵灵的声响把他们的美梦吵醒,月光倾泻过来,在窗户门外照出一道明亮光色来,这道光色一直延伸到屋内。
她的头枕着他的肩,她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窗边的月色,他则一手拥着她的臂膀,一手在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
这样过了良久,他们终是不肯说话,就算经过了方才的亲好,他们也还是顾忌。
她忽然抬起身子,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他的胸膛上,近着看,楚楚眉目甚好,那么撩人,她低头浅啜唇上,那双手不禁抚上似绸的肌肤,他深情地阖了眼,任由那段柔滑絮发在脖颈上任意游走,很快,他们又进入了一段云彩旖旎。
“我对不起你,暄暄。”当重力的吻落下颈项,他呢喃了一句,却不甚清晰。
她痴痴地轻声嗯了声,泪水悄然滑过,他又开始亲吻每寸每缕,不放过一丝一段……
疼与爱纠缠间,她已不知身为何处。
“暄暄,我爱你,再不负你。”他成了一匹奔腾的骏马,在冲上万里云霄之前,腾空飞起,逐步地在眼前出现了幻影。
欢愉渐入佳境,到了极致,情自然也到了深处,他望着她,脸色红润地像婴儿般可爱,心底只想吐露这一句。
夜半时分,黎明到来之前,两人都没睡。
杨踞铭靠在枕上,一手紧紧握了诗暄的肩头,她则窝在他的颈窝处,他们已到了疲惫至极的地步,就像这漫长的夜,他们的情也漫长地淘不尽,直到折腾地只留呼吸的气力。
诗暄的手触摸到呼出欲出的胡渣,寸段扎手,却不松手,细声缓缓道,“铭哥哥,过去的一切,我都不怪罪你,今后,我只记得一件事:你是我的丈夫。”
杨踞铭听后心中起伏,他真没想到诗暄的心胸会如此豁达,她变了,当真是成了一个值得尊敬的妻子。
想到这里,不禁深深落吻在她的额角上,一身轻松开来的感觉自然说不尽的开怀,他也要许下郑重的允诺,“我,杨踞铭发誓,再不负习诗暄一次,若是有违背此话,遂乱枪致......”
最后一字未完,诗暄的手指忙遮上去紧压住那方唇动,“你这个人也不讨个吉利话说!天天领兵打战的人,一点也不忌讳!”
话完后,她蜷缩得更紧了,身边的珊瑚绒被他扯来,盖好于她,他脸上的笑容似乎要持续到睡着才行,这样的幸福简直做梦一般,他舍不得轻易睡熟,生怕一醒来,身边空无一人,又是个梦幻。
他一边抚摸她的头发一边说了很多事,她开始还嗯嗯作答,到了后来干脆不应声了,他停下来不说的时候,才发现缩在他怀抱中的人已经深深熟睡......
这一回熟睡后,她又做梦了。
刚回到金陵,诗暄总是夜不成寐,每晚都梦见有人来苦苦追问,问她如何不相救,如何对那人置之不理,再问她地图到底在哪里,在哪里!她总是被那人青黑带有污血的面容所吓怕了,被那人苦苦相逼的又痴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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