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心里暗想,兴许小姐已经想通了,不由地松了口气,呃了一声,小步子一溜就跑出屋。
明朵到了伙食房后,发现几个炉子上分别煨有好几口锅,厨房的仆妇告诉她,军长命她们早早煨了龙骨汤,小米粥,黑米糊,血燕粥,以便随时供给太太,太太一醒来,就要吃的,所以,伙食房总派人守着,已确保小火不灭,一直保温。
明朵心里暗叹杨踞铭的那份细心,然后又取了小姐平日里爱吃的龙骨汤和小米粥分别一碗,放在托盘里,当走到那栋洋楼的时候,碰见了孔知河。
孔知河的样子很是踌躇,不知是否能上楼探望小姐,他一直在楼下遥望灯火,却也止步不前,这些日子,他也变得瘦了,戎服穿在身上,不怎么好看,若不是腰间的皮带系着,简直要难看死了,明朵见了孔知河的情形,不禁鼻头一酸,便问他,“你怎么不进去?”
“我......”孔知河听后,先是脸色一沉,然后舌头不知怎的就打起了结巴,“我......不敢......进去。”
明朵叹息了一口气,又是摇头,“小姐不会责怪你,方才她都已经原谅军长了。”
“是真的?”听到这句话,孔知河忽然眉眼中飘过一阵惊喜,但很快便隐退下去,“小姐绝不会原谅我偷拿司令的戎服。”
明朵不明白,司令找不到了,拿他的戎服放在棺木中也算是他的发肤,这不为过呀。
孔知河徘徊后又是一阵怔忪,一会颓丧,一会又黯淡,他自言自语起来,又像是对明朵做解释似的,“司令的戎服万万动不得的,可偏偏是我动的手,司令泉下有知,定会责怪我,我哪里还有脸去见小姐......”
明朵越发感到奇怪,便鼓起勇气,仰起脸看着他,“司令的衣服为何就不能动呢?明朵真的不懂。”
孔知河道,“你不知道,那衣服是司令和司令夫人大婚时穿的......唉,算了,现今说这些又有何用......”
作者有话要说:
☆、错表意
待孔知河走后,明朵发觉自己都有点精神恍惚了,最近又几桩事让她想不明白,她上了楼之后,低头走也没看路,差点被迎面而来的人弄翻了手上的托盘,好不容易稳住,抬眼间,才发现是她!
芬儿漠视的眼珠盯着明朵,一种无形的厌恶感突然升华,明朵没好气地在芬儿身后说了一句,“芬儿小姐,小姐如今这般,你是不是看着心里挺高兴了!”
芬儿的身体一顿,转过身来,轻巧的笑意拂过脸庞,看起来丝毫不理解明朵的意思,“明朵,我待你们家小姐如姐姐一般,现今她不好过,我怎会高兴?你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你不要以为明朵不知道那日有人进了小姐的房,拿了报纸给她看,那个人是你!”明朵不和芬儿兜圈,她不喜欢芬儿的那份虚情假意,所以她要反唇相讥。
芬儿的眼角瞄了一下前面的屋子,发现没有任何动静时,才松松气,露出阴冷的笑意,随即两步过来就俯在明朵耳边轻声道:“小丫头,莫要嚣张!”说完,瞪了明朵一眼,就拂袖而去。
明朵被气得直想跺脚,当初诗暄和姑爷将芬儿带回来,她就不喜欢这个身份神秘的人物,总觉得她的行为举止,不同于城里的女子,但小姐却待她很好,还以姐妹相称,对芬儿照顾有加。
若不是她碰巧见到芬儿有同一件裙衫,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不能肯定那天见到的人影就是芬儿,总以为只是对芬儿有偏见。
明朵将托盘放在旁边的木架上,正准备敲门,却听见屋里的哭喊声,是小姐的声音,孱弱中还带着咄咄的怒意,军长偶尔响起的哀求声,让明朵听了很不是滋味,在这件事上,军长不见得全错了。
若是当初小姐就知道司令阵亡的话,身体一定会垮,军长瞒着,孔知河瞒着,也是在情理当中的,这个时候,明朵似乎都有点为杨踞铭叫屈,她正踌躇着是否在这个时当敲门,双门被人迎面打开了。
杨踞铭一楞,明朵尴尬地低头让到一边,“姑爷,我拿粥过来了。”
他舒了一口气,听见身后那段低泣声,眸光低沉了会才说,“服侍小姐先吃东西,好好照料她。”
明朵应声,他走了几步,又顿住,看起来既舍不得又实在不放心,回头又叮嘱了句,“明朵......你在旁劝劝她,为了肚里的孩子......”
杨踞铭走近书房,坐在皮椅上,抬起拳头,缓缓地锤在脑门间,抿紧的嘴唇成了条硬朗的线条,他如今的心情烦躁到了极点,四处找东西,却不见,这时,书房的门却是被人推开了,芬儿走了进来,手里握着一盒珐琅烟盒,精致而又耀眼。
“杨大哥,是在找这个吗?”芬儿的语气温柔极了,与以往大不相同,但杨踞铭没心思注意她,只是默然站了起来,从她手中接过烟盒,背过身体,独自惆怅起来,烟丝渺动,浓重的薄荷烟味即刻就把整间屋子熏得满是重味。
芬儿立在原地,凝住他日渐瘦削的背影,忽然道出一份沧桑感。不过才几日,杨大哥已被重负压得不能喘息,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一直在他面前耍小性情,一点也不在意杨大哥身上所背负的重担,肆意宣泄自己的情绪。
若换作是她,是不会这般任性的,芬儿转念想到,正是因为杨大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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