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徘徊在玉兰树底下,回想起,他第一次牵了她的手,软绵无骨似的手传递了巨大的力量给他,他差点舍不得放了,第一次与她那么贴近,她身上的兰花幽香阵阵扑来,一会就将他的身心团团包围,他带着她华丽地悠扬起步,在华尔兹的舞曲中像两只飞燕......他们的舞还未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一念起
一辆轿车停靠在玉兰官邸大门前,门房听来报,两人连忙走出来拉开铁门,只听吱呀呀一声铁门摩擦地面的声音过来,然后滚滚车轮一跃而过。
孔知河从车前座探身出来,将后方的车门打开,一只手为车内的人挡住车顶,从车里探身出来一位中年贵妇。
孔知河毕恭毕敬地躬身,“夫人,到了!”
这位中年贵妇一身优雅洋裙,荷叶边缠绕了蕾丝边的领口,一派维多利亚风格,头戴一顶绛红小礼帽,上面有一层网纱垂下来,半遮住她的细眉,身姿妖娆,虽说上了年纪,但依旧风韵犹存。
孔知河领着此人一路前行,当途径那一片繁盛的广玉兰之时,贵妇的脚步不知怎的就慢了下来,她说:“孔长官,等一等。”
“是,夫人。”孔知河不知何事,只见中年贵妇走到广玉兰树下,仰头注视着树上早已消失的玉兰花,浓绿的厚叶堆积在枝桠上,将盛阳剪成斑驳的形状。
树下是个乘凉的好去处。
“这些玉兰长得真好,真好......”只喃喃念了这几字,中年贵妇就哽咽着再说不出话来,她从包里掏了一方手帕,擦在眼角边,眼角上的平仄皱纹在此刻才略显了出来,孔知河干站着,自然也不好多言。
中年贵妇十几年没回国,再到此地,一念往事,更是心中千般滋味,万千思念都一一涌现,当年亲眼见习暮飞种下的玉兰树,如今已苍绿成片,郁郁葱葱了,心里越发感慨万千。
她似乎还不肯走,又叨念了句,“孔长官,你们司令当年亲手种下的树,在东洋兵入城后,为何没有被烧毁?”
孔知河这才敢答话,“回夫人,这也算是奇迹吧,当年东洋兵烧杀抢掠金陵,哪里不烧?哪里不毁?单单这些树却被留了下来。”
中年贵妇眸色中闪着泪光,欣慰地点点头,“许是这些树也通灵性,知晓它们是二弟的根。”
孔知河听过此树是司令为妻子所种,话说当年司令夫人最爱的便是这些玉兰花,司令为了睹物思人,就在这块地方种上了两排玉兰树,“夫人,莫要伤心了,司令如今与司令夫人终是相携,也算是和满。”
不想中年贵妇一听这话越加伤心,在玉兰树下久久流连,似乎总想在其中掏出时光的缩影才甘心,半晌后说道,“只是可怜了暄暄,那么丁点人儿,就失去母亲,如今,又......”
“夫人,都怪知河失言,惹您伤心。”听到贵妇提到小姐,孔知河心里也跟着难过,他本以为小姐责怪他私自盗取司令的衣物,可她偏偏只字不提,见他亦是平平常常,但他们的距离到底还是拉远了,为此,他很不痛快。
他知道她心里也很难过,不原谅别人的过错只是表象,实则就是不原谅自己,眼睁睁见她日益憔悴,他比她还要难受,杨踞铭尚得不到她的谅解,何况他呢?他有资格吗?
贵妇拿着手帕拭干净眼角的湿气,“我本早该回来,谁知道从香港来的船会在海域上被部队扣住,唉!所以才慢到今日。”说完,才缓缓叠好半湿的手帕,“走吧。”
“是!夫人。”孔知河引路在前,一路上也没说话,直到进了主楼,他才鼓起勇气说,“夫人,请您好好劝劝小姐,她如今把姑爷恨死了,把自个也恨死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更何况小姐她......还有了身子。”
“杨踞铭这个时当瞒着她是对的!但他忽略了一点,暄暄从小与二弟相依为命,他的葬礼她差点错失,她会恨死自己的不敬孝道呀!我也明白他的为难,他从小就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我屡次听闻二弟提起过,对他甚为赞赏,我相信二弟的眼光。你回头和他说一句,要他无须过于担心,暄暄这边,我定想办法安抚他,叫他放宽心。”中年贵妇的语态不紧不慢,话说成这样,倒是让孔知河听了心里安落,连连答应道,“夫人这么说,知河心里就踏实了。”
“你倒是个忠心的人!如今这个世道难再找出第二个来了。”中年贵妇体察出孔知河的一片赤诚,望了他一眼之后,遂赞叹了他,孔知河脸皮薄,脸色跟着就红了,赶紧回应: “谢谢夫人夸赞,这是知河的分内事。”
“难得,难得。”中年贵妇上下打量了会孔知河,不忘又感叹了一句,“难怪你小小年纪,就被提升为侍卫长。”她早知道孔知河一直跟在诗暄的身边,诗暄的生活周细和人身安全都是由他包办,这是他的工作,他不一定会忠心的,今日听他的口气,却是自己小瞧了他。
夫人的谬赞令孔知河不知所措,他促狭地一笑,“承蒙司令抬举。”
明亮的台面上零零落落地散放着白色月季花瓣,习诗暄从花骨朵上扯了花瓣下来,一片一片地,轻飘飘地让花瓣随手落下,好好的花儿,被撕裂成片,孤零零地,互不牵连地贴在布面上,入眼十分,更添凄景。
明朵在一旁忍不住流下眼泪,这些日子,诗暄每日不是撕花,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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