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起事,实叫我过意不去。”
“任浩,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不知如何表达我的谢意。你的救命之恩,我就算奉上我的所有也不为过。”
“诗暄,你言重了。”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你可不可以帮我。”诗暄将眼神从手中的白纱挪开,与任浩的眼神交汇,两人之间的目光纯粹,坦然而诚恳。
任浩缄默不语,听习诗暄说完她的请求,然后将目光放远,一直延伸到那片浩瀚无边的天际。
“你是不是觉得为难?若是这样,那就权当没有听见罢。”习诗暄觉得这般请求确实唐突,但谁叫他那样舍命救自己,她又在秋凌面前编了这么个大谎话,她觉得这个时候没有人比他合适。
不过,她是不是太过自私?她忽略了他的感受,他不可能陪她疯的。
任浩勾唇淡笑,被习诗暄听见,只觉颜面扫地,她低头抬脚无聊地踢着栏杆,“我就知道你会笑话我。”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任浩侧过身来凝视着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我可以帮你,但希望你能考虑清楚,这样做是否合适。”
他沉稳的话令她微微一怔,很快,面对着他粲然一笑,“任浩,我算你已答应。”
可那笑容极快就在他的行为下而顿住,他突如其来地抓住她的手,那力量就和她刚跌落悬崖边一样有力,因为有这一层的关系,她并没有立刻推开他,只见他郑重地凝视自己,“若是我想要一生牵你的手,算不算假戏真做?”
习诗暄无语凝噎,蔚蓝天空下的他,显得尤其高大,为她遮住了这一片阳光,让他的面容再次真实地呈现那晚的深情,她不禁摇摆不定,喊了他的名字,“任浩。”
“我不是开玩笑,若你信我,我们可以试着交往。”任浩试探地牵起诗暄的另一只手,双手被收在任浩的手中,诗暄立刻脸色收紧。
“诗暄,你且别急。我不会勉强你,一切顺其自然。”
“说句实话,自从在悬崖那刻起,我对你产生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我不知道那算是感激,还是......你能懂吗?”就像敬怡说的,她总是看不清自己的心,在感情方面有些迟钝。
任浩不愿意勉强她,当然,他也不愿意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对他而言,她相当的重要。
她的手被松开了,“没关系,我等你敞开心扉那一日。”他是那种一旦确定了目标,就必然锲而不舍的人。
如今,他的心底铺下千头万绪,虽有退怯之意,但时局已令他无路可选,他顺理成章要行走过去......这条路本不该有她的介入,但她无意中闯入他的世界,他无可奈何地要把她握在手心。
难道真是无奈之举吗?他单纯地从情感出发,有时也会遇到困惑。
正如那一日雪夜被狼群追逐至穷途末路,他毫无迟疑地抓住她的手,逼她求生,他亦真的想过,若她跳下,他亦跳落。
此话倒真不是假的,他的嘴边蔓延了一朵无形的莲花。
☆、别亦难
西北战场硝烟滚滚,灰尘炮弹频繁飞扬,间隔不断的轰鸣盖过了任何声响,位于黄土高原的一个山坡窑洞下,建设了一个指挥部,一位通讯兵刚送来一封信件,那封信被端端正正地摆在杨踞铭的桌上,还被一瓶墨水给压着。
杨踞铭刚从前线撤下来,身上满满的炮灰,想要舀水洗洗脸和手,不经意间,就瞥见桌上那封令他狂喜的东西。
她竟然给他回信了!
这几个月以来,他从山东辗转到西北,期间,不间断地给她写信,却是了无音信。今日收到她的第一封信,他自当高兴激动。他在打开信之前,不断想象着,这封信会写什么呢?她肯定原谅了他,肯定谅解他,了解他对她的痴对她的爱,定然是!
他忘乎所以地傻笑着撕开信封的侧方,一张照片从信笺中跌落在他的脚边,灰尘扑了上去,把照片中的人给蒙住。他蹲下捡起来,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拂开那些灰尘,黑白照片里的女子仍旧那般美丽动人,可她身边站着另一个英姿男子,他仔细看了看,那男子不是冯敬文,他不认识此人,那是谁?是谁?!
他徐徐地站起来,瞳孔变得深红,盯牢了那相片中的男子,半晌没有说话,直至有前线兵跑进来报告,他才狠狠地从那照片抽离,啪地一巴掌将其压在桌案上,照片被压得四分五裂......吓得那前线兵支支吾吾的。
他嫉妒那名男子,他不得不承认,那名男子就这么定然地站在她的身边,两人琴瑟和鸣的登对模样,让他看了心里妒海翻滚,他不相信她能这么快就找到交往对象,之前她明明还委婉拒绝过冯敬文。
那封信被他重新摊在面前认认真真地看了遍,字字句句灼烧在他心尖上,看着看着,她蹁跹的身姿就浮现在脑海中,那么快乐的她,在他面前飞扬地笑,他总以为那笑容多少有点为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下笔绝情到这般地步。
她刻意写一封信给他,难道只是为了将他让给秋凌!不行,绝对不行!他本是妒火冲天的心情,一会就被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给熄灭,他记得那日在天寒地冻的院子中拥她入怀,对她轻柔细语,那时的她表现地并不反感,甚至可以说有些陶醉。
想到这里,他不禁在房中踱步,长靴踏在不平的黄土上,发出不宁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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