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笃定,李司空等几个为了涂州百姓心焦的大臣,都忍不住心下一沉,李司空更是有些绝望地唤了声陛下。
司马焦沉着脸,静默片刻,开口道:“开济地粮仓,灾情严重之地,将百姓迁移,等到灾情结束,再令他们回到原籍。”
没想到他会如此决定,李司空顿时眼前一亮,立刻跪下道:“陛下圣明!”
都相国表情一僵,上前一步,“陛下三思,济地粮仓乃……”
“都相国。”司马焦打断他,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又冷又独,“孤说开仓。”
都相国面颊抽搐一下,黑着脸站回去,再不说一句话。
司马焦又点了段太傅,他自从去年二儿子去世,在朝中表现得更加低调,几乎诸事不管。此时司马焦点了他出来,道:“赈灾诸事,需太傅协理。”
各大贵族人数众多,在好几个州府都有旁支家族,若想稳定情况,没什么比那些在本地扎根许久的家族更方便,司马焦此意便是令段太傅带头控制各地灾情,也有示意各大家族赈济之意。
段太傅抬起眼皮瞧了这位陛下一眼,随即答了是。他此时与都相国一般,对于司马焦的一反常态,感到十分奇怪。
——上一回的水患,几乎都由高太保出面处置,众大臣都以为那被封为四品都水使者的沈石,是因为求到高太保头上,才被陛下放出来,又去处理水患将功补过,没人知道是司马焦吩咐。因而这一次,对于司马焦突然的行为,所有大臣都不由多想了些。
多年不理政事的陛下,因何突然改变态度,他是当真因为灾情,还是……想起陛下当众否决了都相国,大家都觉得,恐怕这事不简单。陛下什么时候管过百姓疾苦,如今这事,恐怕处理干旱是假,忍受不了都相国才是真。
连都相国自己,也是如此想的。
一下朝,都相国回到府中,就招来了众位门客心腹,商讨这事。
“他如今年纪大了,怕是容不得我了。”都相国神色复杂,有几分愤恨,又有些怅然。当年先帝将幼帝托付给他,他也曾一心一意扶持幼帝,可是人非磐石,怎么可能永远不变。他虽没有谋反心思,可终究因为自己多年手握重权,生了些别的心思,也做了些谋私之事。
这么多年来,尽管司马焦暴虐成性,但从未反对过他的任何决定,日子久了,都相国便觉得如此是理所当然,今日突然被反驳,他心中惊怒,又有道不明的一丝恐惧。
难道,陛下真的准备处理他不成?先前他明明没有异样,又是怎么生的这种心思?
一位谋客听闻他的疑惑,眼睛一转道:“陛下确实行事有所改变,国相不妨仔细想想,陛下是不是从那位廖贵妃进宫后,就有些不同了?”
都相国:“你是说,陛下被一个女人蛊惑了?”
“自古红颜祸水,陛下怕是被有心人挑拨了与国相的关系。”
都相国神色阴晴不定,哼了一声,又想起另一件事,“司马焦执意要开济地粮仓,那边的事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如今之计,只能找几个替罪羊,先解决了此事。”
“相国放心,必定办妥此事!”
……
段家,段太傅与大儿子坐在一处喝茶,有下属来到门外求见。
“如何,知道陛下为何如此反常了吗?”段太傅问。
那跪在下方的人声音平平,没有抬头,“根据宫内的探子回报,陛下之所以会关注旱灾,是因为廖贵妃。据传廖贵妃知晓灾情后,郁郁寡欢,陛下不忍见她如此,才会为了安慰贵妃插手此事。”
段太傅:“……”
他喝了一口茶,放下后道:“还以为他只是养个逗趣儿的玩意,不曾想他如今竟成了个情种,为了一个美人?我当真是不敢相信。松雪,你觉得如何?”
段太傅的大儿子名为段松雪,此时他听到父亲问话,面容平静,“司马氏多出疯子,情种却也不少。不管此事真假,我们看着便是,如今该担心焦急的可不是我们。”
“不过,宫中那位廖贵妃倒真是好手段,能逼得咱们这位陛下耐着性子做这种事,不可小觑。”
不可小觑的廖贵妃,丝毫不知道司马焦又做了什么,她现在正抱着被子头昏脑涨。因为到了夏天,她怕热,所以宫殿里早早用了冰,作为想要什么有什么的贵妃,冰当然管够,廖停雁毫无顾忌地在殿内放了不少冰盆。这样没有节制的行为导致的结果就是,她着凉生病了。
大夏天的,竟然又患了风寒,比先前冬天那回还要严重。
廖停雁痛苦地喝着苦药的时候,忍不住想,为什么自己和司马焦一起睡的,结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病了,司马焦还好好的?按理说她的身体比司马焦不是要好很多吗,这不应该啊。
喝完药含了个果脯,廖停雁又倒回榻上,用锦被把自己裹起来。
下次不能因为贪凉快就用那么多冰了,什么事都是,贪多没有好下场。
睡得迷迷糊糊间,廖停雁感觉有人坐在自己身边,凉丝丝的手触摸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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