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她这有什么好笑的,却在触及到她的目光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说了这句话。
萧媺眼里闪过一丝歉疚,她的大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椅子扶手上的纹路,轻声说:“抱歉。”
她原本只是不想连累他。可是没想到最后,唯一能找的人也就只有他。
严暮平摇了摇头,道:“你明知道小爷想听的不是这种话。”
萧媺张了张嘴,又闭上,片刻后,她才下定决心一般说道:“等我手上这件事完了之后,我就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这样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严暮平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别再做这种让人担心的事情了。一年都没找过我,叫人传信给你你也不回,如果不是知道你还活着,小爷就要扛上祖传的红缨枪杀上承恩侯府了你信不信?就算是从此断交了也要有个理由吧,是不是?”
“是是是。”萧媺一脸虚心受教的表情。
两人说了这么久,萧媺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道:“我下去看看他。”
“好。”
下了楼,萧媺就看见先前为阮敬引路的人,她走过去,开口道:“阮敬在哪里,带我去看看他吧。”
那人低头道是。
找到阮敬的时候,他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庄家手里的骰盅,与外面的喧闹嘈杂不同,这间屋子里只有几个人,桌上压的也不是碎银子,而是金银玉器银票之类。
43.第四十三章
骰盅里骰子摇动碰撞的声音由大到小, 渐渐消弭下去。
庄家的目光逡巡过桌前的四个人, 缓缓揭开盖子, 看着盅里的三个骰子, 吆喝一声:“一四五,小!”
阮敬整个人放松下去, 紧绷着的心松懈开来, 满脸轻松地将桌上的东西兜在怀里。
对面一个男人嚎叫着扑上来想与他争夺, 见状, 他连忙退后几步,口中嚷道:“买定离手,愿赌服输!现在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庄家朝门外使了个眼色,很快有穿着短褐的人走上前来将人拉下去。
阮敬将怀里的物件银两清算完毕之后, 才弓着腰走到萧媺面前。
不待他说话, 萧媺便道:“看来阮公子今日收获颇丰啊。”
阮敬笑道:“托夫人的福。”
萧媺摇头:“是你自己的福气。今日带阮公子来这里,本夫人只想阮公子明白一件事,替我办好了事, 以后这种只有权贵人家才来得起的地方,你也可以成为这里的常客。”
阮敬应了声是,嘴上没说什么, 心里却溢满豪情:
他十年苦读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完成从“朝为田舍郎”到“暮登天子堂”的人生目的吗?不就是为了能够不再看人眼色, 成为人上人吗?
如果没有遇见夫人, 可能他现在还辗转在王都街头靠替人誊写书信勉强谋生, 而科举之路又何其艰险, 他自知资质平庸,就是撞了大运也顶多能捞个九品小官来当。
可是这位夫人先是说他能办好事,就给他三千两银子酬谢,现在又说待日后事成,他也能成为这赌庄的常客。
赌庄的常客是什么概念?没有殷实的家底,谁敢轻易踏进这个地方?
至于那些兜里只有几文钱只想着来这里过过瘾的庄稼汉或是脚夫,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丝毫不怀疑夫人此话的真假。
须知刚刚他在这里虽说赢了好几千两银子,可是输的也不少,甚至远超夫人许诺的酬金三千两银子,她肯定早就知道了,面对他的时候却没有丝毫怪责,对他赢下来的东西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一切都足以证明夫人的财大气粗。
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世道,银钱的好处没有谁能比他更清楚了。
而今有一条阳关大道摆在他面前,他又何苦去走那独木桥?
想到这里,他又冲萧媺拱了拱手,道:“小的一定尽心为夫人办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媺看着他面上变幻的神情,又听见他这样说,不由得以手掩面轻笑起来:“阮公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用得着你赴汤蹈火地去做什么事?”
阮敬看着她的笑靥,痴痴地道:“夫人说的是,是小的话说重了。”
被她这样看着,萧媺神色不变,站在她身边的绿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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