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润撇撇嘴,顺势倚在了他的肩上,飞扬跳脱的神情,全然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也再无半点的矜持与威仪,拓跋宏眼睛一眨不眨地,痴痴地看向了她,仿若又回到了从前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怎么这样看着我?”冯润哑然失笑地问道。
“因为你今天最像我从前的那个妙莲!”拓跋宏握紧了她的手,轻轻地摩挲向了他的脸庞。
玉炉中的檀香还在幽幽地烧着,一缕孤烟缭绕不绝,冯润起身走到窗边,一推手,夜风漫卷袭来,青烟刹那间便被吹散,不留一点痕迹。
“原来你喜欢从前的妙莲,而不是现在的妙莲,可无论从前或是现在,都是同一个妙莲,只不过是从前的那个妙莲长大了,她懂得哪些东西是该她必须要的了!”
她又重新坐回到了拓跋宏的身边,用另一种目光凝望向了他,拓跋宏似乎不敢接受她这样的目光,因为他知道她这次回宫想要的东西,无非就是皇后的宝座,但是他现在还不想给她,他怕冯润会因此离他越来越远,更怕她会步上太皇太后的后尘。
拓跋宏沉默了,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她搂在了怀中,他始终都不愿去面对现实,他搂在怀中的这个冯润,再也不是他从前那个心地单纯的冯润了。
三年的守孝期结束了,皇宫中又开始挂满了红灯笼,一派喜庆的模样,大宛国的使者又赶赴平城,催促拓跋宏和公主的婚期,这让拓跋宏很是为难,这三年,他借由为皇祖母守孝,已经将婚期一再拖延,可如今,却是在没理由可推迟了。
这晚,他来到了宏润宫,看到冯润亲自为他准备的一桌晚膳,上面还摆放着他最喜爱吃的鹅掌,他的眼泪竟唰地流了下来:“妙莲,这些晚膳都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吗?”
“元宏你快坐,快尝尝是不是从前的那个味道了?我已经好久都没下过厨房了,都快将原来的厨艺荒废掉了!”
拓跋宏含着泪吃下了一口,虽然口味有些改变了,但在他吃来仍然是最好吃的,他抱住冯润竟失声地痛哭了起来。
“好了,别这么煽情了,都是老夫老妻的了,哪里还有这么多泪水可流,喜欢吃你就多吃一些!”
“妙莲给我做的菜,永远都是最好吃的。”说着,他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过晚膳,他将妙莲扶坐在了床上:“妙莲,我有一件事情想对你说,可是又害怕你生气,你先答应我你不会生气好吗?”
冯润笑了笑:“不就是大宛国的使者来催你和他们公主的婚事吗?都三年了,你也没给人家一个名分,再不济她也是个公主,两国联姻是必行的大事,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的吃醋了,你给她一个婚礼便是!”
拓跋宏惊愣地看向了冯润,他没想到冯润能如此的大度,接受他和另一个女人大婚的事实,他说:“大宛国是战马的主要来源地,他也是迫不得已才答应下了这样的联姻,不过妙莲请你相信,即便是给了那公主一个婚礼,但我的心还是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等我平定了中原,所有的后宫女人我将一个都不会再碰,今生今世,唯有你才是我拓跋宏的真爱!”
冯润心底很是鄙夷他,说什么真爱自己,不过是再敷衍她罢了,为了江山,还不是要娶那个大宛国的公主,还不是没有放弃自己的野心,而要一统中原,帝王的话是最不可相信的,也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婚礼如期地举行了,皇宫里到处张灯结彩,一片的喜庆祥和,然而冯润去出宫去了姑母的皇陵,去祭拜了一下这个让她又崇敬又有些恨意的姑母,皇陵到处吹滚着风沙,漫天的尘土飞扬着,很是萧条,冯润将一簇鲜花放在了她的墓碑上。
“姑母,妙莲来看您了,一晃都三年了,您可能没想象的到,妙莲会来到这里来祭拜您吧?您曾经教会了妙莲许多,也曾经无情地抛弃了我,但妙莲不记恨您,还愿意在这里喊您一声姑母,您没能完成的宏愿,妙莲会替您继续完成,以后,这个后宫乃至天下,都将是冯家的天下,妙莲会代替您再次成为主宰这天下的冯家女人,姑母您在天如有灵的话,就请你好好保佑妙莲。”
冯润将篮子里的贡品都给摆了上,亲手倒上了一杯酒洒在了地面上,最后给姑母磕上了三个头,然而当她起身要离开时,却发现了父亲冯熙的身影。
冯熙显得很憔悴,老泪纵横地跪在了陵墓旁:“妹妹,大哥来看你了,三年了,你整整离开三年了,每天大哥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你的模样,是你将大哥从那黄沙漫天的大漠接回到了京城,给了大哥安逸的生活,给了冯家昭雪,重新让冯家步入了辉煌,今天,妙莲也来看你了,你的在天之灵也能得到慰藉了!”
冯熙抱着墓碑嚎啕地大哭了起来,他的哭声听起来都让人感到心碎,冯润赶忙去扶起了父亲:“爹,您就别再难过了,姑母虽然去了,但她对北魏所做出的政绩会永远留在百姓的心里,个人的功过自有历史来评说,冯家还需要有爹您来做支撑,您一定要好好保养好自己的身体,以后,冯家只能是越来越好。”
冯熙坐在墓碑前,久久都不肯离去,冯润索性也坐了下来,陪伴在了父亲的身旁,父亲总在说着一些从前的往事,可见这个妹妹在他心中的份量,从父亲的口中,冯润对这个姑母的过去又有了一层深切的了解。
或许今天是个不寻常的日子,父女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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