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的走向每排考舍发放卷子。
拿到试题,谭璇数了数页数竟比府试的还多了几张,将近三十张的试题,题量大的惊人,仔细检查有无漏印缺页后,才写上姓名籍贯及考舍号。
按照以往的做题习惯,浏览试题后,本应是按照试卷上的题目顺序来下笔的。
可稍一思索,说不得随着时间的延长,茅厕的臭味愈发的浓烈,碰到难度较大的题目思绪容易受阻,不容易做的出来。
于是便趁着思路清晰,脑袋清醒,先做最难的经义题。
“周礼言农政最祥,诸子有农家之学…………试陈教农之策。”题意明了,有关农事方面的。
上次去碧水湖在农户家用饭时,还特意向当地百姓了解不少时下的惠农政令,农户们自己也言说不少。
农乃国之根本,自古统治者最关注的便是这一块,科举贴近时政,谭璇当然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理清思路,下笔道:“臣闻善言天者尊斗极……民生国之利弊,不可节节喻也……”
在草纸上标注页数题号,先不誊写,紧接着立马去做下一道题目。
…………
因太过专注,送饭的衙役喊名字竟也没听到,在喊第二声后,才发现已是午饭时辰,八月的江南热气尚存,饭食由贡院提供。
学政大人体恤一众应考童生起的早,故而午饭并不是在正午十分送过来的,而是提早了大半个时辰。
考生众多,做饭也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官府干脆怎么简单怎么好,只有三包子,在每排考舍的前门置有一木桶,用来供应茶水的。
接过午饭起身洗手时,已闻到茅厕里飘出了尿骚味,不由叹口气,看来吃罢饭要捂上口罩了。
当眯着疲劳的眼睛抬头看天,发现天空阴沉沉的,心道怪不得没有察觉出时间,原来太阳压根没有出来。祈祷着千万别下雨,不然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匆匆用过饭也不敢午歇,带着口罩继续埋首做题。大概是因天阴的缘故,随着时间延长,谭璇只觉四周弥漫的臭味越来越重,连隔壁的考生也开始烦躁的翻卷子。
想起考篮里有檀香,连忙起身拿出,用火石点上,檀香燃起,冲淡了少许气味。
当天幕愈发阴暗,考舍里已纷纷燃起烛火,原本闷热的天气顿时温度生高了不少,此时谭璇把三十张试卷几乎已做的差不多,待吃过晚饭后,开始着手誊写。
穿衣太热,脱衣被蚊子咬,带来的艾草与驱虫的药粉根本阻挡不了对臭味无限迷恋的蜂拥而至的蚊子。
谭璇干脆穿上衣衫,出汗也比被蚊子咬强,强逼着自己专心把草纸上答案的誊写到试卷上。
直至巡逻的衙役报更,已至子时才收笔,等试卷字迹晾干后,小心的用油纸包好,放进考篮里压着,才吹灯入睡。
“我的卷子!”
“禁止喧哗!”
睡梦中突然听到一阵惊呼声,谭璇瞬间被惊醒,连忙坐起身看发生何时,原来是起风了,斜对面考生的卷子不小心被大风给吹走了,情绪激动的嚷叫起来,被考官所呵斥。
伸出胳膊朝舍外探了探,风中竟还裹加着雨滴。谭璇不由嘟囔一句,只是乌鸦嘴,说什么坏事都中,雨再大些,考舍要漂雨的。
没过一会,经过衙役的努力,那名童生的卷子终于被寻了回来。
可惜被主考官林胜英当场黜落,理由是此考生性情马虎,当不得大才。
主考官短短一句评话,今后这名童生的仕途可以说是要一波三折了,大家不由得心有戚戚焉。
插曲过后,谭璇再次躺在僵硬的木板床上,可惜床板太僵硬,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做了一天的卷子,太阳穴嚯嚯跳着痛,最后无奈的把有异味的被褥铺在光板上,带上口罩躺下,才渐渐入睡。
被生物钟叫醒,谭璇睁开眼睛,望着外面沥沥的密雨,再次叹口气,官府真会选日子,没请人算过吗。
浑身酸痛的起身,如厕洗涑,第二日的正午需得上交考卷,他还有一部分试题没有誊写,收拾好自己后,开始写卷子。
待最后一个字完成后,谭璇瘫靠在墙上,等着衙役来收卷,第一场终于顺利做完了。
初试试卷交上去没多久,紧接着第二场的试卷下发了下来。
带着口罩的谭璇浏览了下内容,发觉比第一场难度大了不少,最简单基础的帖经占了不到百分之十,经义杂文算术占去了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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