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来得呢?再问钟含真,她也并不知晓,只有等稍后审问朱小曼再说了。
事情败露,钟含真果然知无不言。钟含真交待,季辅成的死也是朱小曼春情
媚与采补术双管齐下,才让他一病不起,命丧黄泉的。在祁俊询问下,钟含真又
道出几个冯百川用美色拉拢的人名,其中亦包括霍忠。
旁人或可不理,这几人必死无疑。
祁俊离开了钟含真,不仅是因为她手足尚未松绑,更是因为祁俊相信此时钟
含真已经无心逃脱了。
他没有马上去审问朱小曼,而是将白雅、季菲灵叫出,告知了她们钟含真所
讲一切。白雅听闻朱小曼懂得春情媚法,亦是大吃一惊,仔细回想,她入广寒宫
时从未见过此人,师傅及各位师姐也从没提过这个名字。白雅断定,朱小曼的来
历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早年脱出广寒宫后,改名换姓,加入另一门派;二则是天
极门在广寒宫之外另外训练的细作。看她年纪,后者可能性更大。
一切只待审问过朱小曼之后自有分晓,可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三人重回房中,只见到了一具尸体。朱小曼面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
他们三人只在屋外交谈片刻,这朱小曼竟然死了。是谁下的手?
白雅一步上前查探尸体,细观片刻,眉头紧锁,「她口中含着毒药,应是服
毒自尽了。」
朱小曼服毒自尽?就连祁俊也感到了事态严重,她敢赴死,绝非惧怕祁俊复
仇。死都不怕,那她又惧怕什么?除非是比死亡更加恐怖的折磨。祁俊曾听祝婉
宁隐隐透露,天极门折磨人手段百出,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来朱小曼必是
口中一直藏着剧毒,一旦任务失败,就吞下毒药自尽。
可她潜入玉湖庄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祁俊只有再去问钟含真了。这朱小曼藏得太深,隐得太秘,就连钟含真都不
知道她来玉湖庄意欲何为。
线索断了,但无论如何,这女人隐在玉湖庄中多年,早把玉湖庄底细摸透。
她身后的势力,也必然知晓玉湖庄一切。这对玉湖庄一脉无异天大噩耗,他
们的秘密一点都不能泄露,否则将会是灭顶之灾。好在朱小曼留下了最后一条线
索,那就是她所习的春情媚邪术。
天极门,这个神秘的门派尽管消失多年,可也从未停止过运作。无论出于何
种目的将朱小曼安插在玉湖庄中,他们的动机都不可能纯良。在东窗事发之前,
祁俊必须有所动作,将这门派彻底清除。还好他对天极门并非一无所知,他甚至
还能算是天极门半个弟子。
清除天极门势在必行,但却并非可一蹴而就。摆在眼前还有一桩更加令祁俊
心烦意乱的棘手之事。
如何处置钟含真,让祁俊进退两难。他狠不下心杀死这个女人,只能把处置
她的权利交给了季菲灵。「季伯伯的死,是我……」祁俊本想说出「我娘」二字,
可是他实在再叫不出口那个字了,生硬将话憋回,「是她杀的,你去处置她吧。」
说这话时,祁俊心在滴血,那个在心中问了一千万次且已有答案的问题仍在
重复:「为什么,为什么娘亲要害我……」
季菲灵当然知道祁俊口中的「她」是谁。那个女人杀了她的父亲,坏了她的
贞洁。这些年来,季菲灵忍辱负重都是在等这一刻,手刃仇敌,将血债血偿。但
此时,她呆住了,清纯的面容只剩没落,灵动的双眸只有凄凉。
凝立许久,季菲灵悲悲切切地问了一个叫祁俊无法回答的问题:「我该杀她
么?」
季菲灵给了他答案,她凄然一笑,垂首道:「冯百川已经死了,就当我这仇
已经报了吧。我不要杀她了,留她一条命吧。」
祁俊猛然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季菲灵,许久说不出话来。
季菲灵淡淡道,「俊哥哥,雅儿妹妹为了你放弃了家仇,我何尝不能。无论
她如何作孽,也改不了你和她血脉相连。她死了,你心中也不会好过。死于我手,
也怕从此是我们夫妻间一个解不开的心结。与其死缠过往不放,不如就此放下包
袱。我爹在天有灵,也一定不会怪我。」
「唰」地一声,长剑收鞘。季菲灵是智者,在无尽的未来和不堪回首的过往
之间,她懂得取舍。她的青春年华还在,放弃仇恨,只会让她享受未来更加美好
的人生。
季菲灵的宽容,令人感动,令人敬佩。季菲灵留下的不仅是钟含真的性命,
更是挪开了压在祁俊心头的大山,让他后半生无需背负弑母的包袱。
那还是属于玉湖庄主母的院落,在大门锁闭之前,祁俊用重手废去了钟含真
武功。从此陪伴钟含真的只有一个贴身婢女胭脂,还有她和冯百川数度yín_luàn的大
床。钟含真将用孤独的余生洗刷她的罪孽。她也曾想过用三尺白绫了却自己无耻
罪恶的生命,可是她放弃了。她明白她为什么还有机会苟活在这世上,她宁愿活
着面对未来不知将折磨她多少岁月的悔恨和寂寞,也不愿让儿子背负逼死母亲的
恶名。
胭脂的口堵住了,可是山庄内宅之中还有许多婢女仆妇,这些人或知晓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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