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生进去的时候贺绅正在吧台喝酒。
他大概喝了不少,眼神都有些迷离,看见杜宇生从门口进来,扬着手臂招呼他过来。
“来来来,先喝一杯。”贺绅把刚刚给他准备的调酒推到杜宇生的面前。
杜宇生翻了个白眼,道:“我可是来办正事的,哟呵,手表说戴就戴上了?”
贺绅立刻反手捂住自己的手表,生怕杜宇生再给要回去。
指了指酒吧最里面的那间关着门的包房。
“姓路。”贺绅提醒他道,“记得啊,你姓陈。陈鑫的私生子。”
杜宇生咧开嘴角笑笑,这个笑容让贺绅觉得有些瘆。
贺绅瞬间就明白了杜宇生的含义。
妈的,这厮要是能按自己说的做事就有鬼了。
那就不是杜宇生了。
这间酒吧虽然人不算多,可还是有些吵闹。可沿着贺绅指的这条路走,里面却越走越静,杜宇生看着四周的墙壁,估计里面都是隔音材质。走到了贺绅说的尽头,外面吵闹的声音已经丝毫听不见,杜宇生下意识地看了看眼前这扇门,也许带着黎曜来是对的,就现在这样,哪怕有人把自己杀了,外面也不会有人听见。
这样的想法让杜宇生起了身j-i皮疙瘩。
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沉闷的男声。
“进来。”
杜宇生推门走进去。
“您好。路老板。”
出乎意料,包房里面只有一个人。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抽烟,面前的电视虽然开着,可一点声音都没有。男人穿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衬衫,虽然看着年过四十,可他的身材很好,一点发福的迹象都没有,人看着年轻有j-i,ng神。
瞧着这毫无防备的架势,真把自己当私生子了。
路老板点了支香烟,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杜宇生。
“陈鑫的……私生子?”
杜宇生咧开嘴角笑笑。
把门反锁之后拉开路老板对面的一把椅子坐好。
“我姓杜。”杜宇生笑了笑低声道,“怎么会姓陈呢?”
路老板夹烟的手指停顿在半空中,还没有反应过来似的皱着眉,问道:“杜?哪个杜?”
杜宇生咝了声,啧了声。
他脸上的表情太过诡异,一点都不像是私生子怯懦的样子,倒是看着像……
路老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被人耍了,眼前这个看着不着调的青年根本就不是什么陈鑫的私生子,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香烟都来不及熄灭扔在桌子上,迈着大步向着门口的方向伸出手。
杜宇生拦住了路老板。
笑了笑,道:“我劝你别去查我是谁。”
指着对面的沙发示意路老板坐回去。
“你别有顾虑。”杜宇生尽量使自己看着普通一点,露出和善的笑容,道,“我就是来问路老板几个问题,问完我就走,出了这个门之后咱们俩谁都不认识谁。”
对方的身份不明,路老板犹豫着慢慢地坐回原位。
重新点燃一支香烟,烟雾缭绕中看着杜宇生,其实即便他不说,路老板也能大概猜到杜宇生的身份。
能追问景老大景文事儿的人。
不是贼,就是官。
“想听哪段?”
杜宇生笑笑,果然路老板是见过大场面的,道:“关于景文是怎么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过往我不想听,我只想听,他和这个人的关系。”
到底是谨慎,杜宇生没有把照片全部拿出来,他只单单拿出了陈鑫的照片。毕竟一个已经死掉人的照片,路老板开口的几率比较大。
“陈鑫?”路老板慢慢地嘬着香烟,看着陈鑫的照片,道,“他不是死了?”
“凶手还没有找到,人还在外面飘着。”杜宇生歪着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打趣道,“怎么问这么多,你想做这个凶手吗?”
路老板笑笑,面不改色地摇摇头,将没有嘬几口的香烟在烟灰缸里熄灭。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那会儿我算是文哥的……现在叫会计,文哥那几年刚刚起步,军火买卖做得不算大,他好赌,而且喜欢刺激的,我记得,不仅仅是陈鑫,好像还有几个人,大概六七个?都是些毛头小子,”路老板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接着道,“这几个王八蛋做了个局,几个人联合起来出老千,赢走了那时候文哥手头所有的钱。”
杜宇生愣了愣。
局?什么局?
路老板讥讽地点着陈鑫的照片道:“陈鑫就是这么发的家,不然以他的智商怎么变成的富商。那场赌局文哥不仅仅丢掉了所有的钱,还输掉了一个儿子。除了照片上的人,知道这件事的,还活着的人,一个手掌都能数得出来,要不是因为我是他的会计,这事我都不知道。”
做了个局,出老千。
路老板嘴里的几个人大概就是那张合影里的几个人。
论起杀人,这样听下来,只有一个人最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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