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你这是……准备上山了么?」
唐炫点头道:「你这儿知道的都告诉了我,外围能查的我也都已查完。你情
郎还在山上当没头苍蝇,被那千变万化的文曲引进了大坑套小坑的陷阱之中,我
再不上去,怕是你就要忍不住亲自动了吧?」
唐昕挤出一个微笑,轻声道:「我有分寸,如今伤还没养好,唐门里……虽
说几日间揪出了一百七十多个可疑之人,但我觉得还是危机四伏,我不会贸然露
面的。你能去给小星带个平安,让他不必担心就好。」
唐炫并未答应,转而道:「说起这事儿,我也有些奇怪。查验易容伪装,不
过是个下手一试的功夫,唐门封路连查了三天,听说有丫头的脸皮都被抠掉见了
血肉,怎么就找不出那个易了容的文曲呢?这人莫非还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不成?」
「按我受困时候所听到的,文曲出道以来亲自做的桉子不过三桩,没有一次
用到武功。他有没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不好说,但一定是个极有耐心,又潜伏极深
的可怕对手。」
她叹了口气,「亏我自以为精明,失手那晚,都不知怎么就着了道儿。那还
不过是文曲一个部下而已,这七星门……着实厉害。」
唐炫摇头道:「我最佩服的还是他们那视死如归的劲头。能摧破神智令人失
忆的本领练来可不容易,那家伙武功又不弱,结果,一见情势不妙,竟当场自戕
,换成我是文曲,如此下心血培养出的部下,可不舍得这么用。」
唐昕扶着脑袋,突然想起什么,道:「那日……他们以为我被摧破心神昏死
过去的时候,好像提到过,文曲此次的布局,像是要把这当成此生最后一个任务
来做似的。我先前还当着是夸奖他们首领办事尽心尽力,如今你这么一说……莫
非他们真的在谋划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朝廷的事,你不懂,我也不懂。镇南王膝下子嗣死上几个会有什么影响,
咱们也推断不出。等我上去,见了六扇门里可靠的人,再打探一下吧。」
唐炫起身站定,「那么,事不宜迟,青柳与宁儿在此照料着你,我这就上山
去了。」
唐昕一惊,「你这就走?」
唐炫笑道:「不然呢?你与宁儿去挤外间,听我和青青颠鸾倒凤?还是你自
己睡外面,听我在里头花开并蒂?」
唐昕面上一红,羞恼道:「你就不能只是睡觉么。」
唐炫哈哈一笑,「你与南宫家的臭小子躺在床上,没事可做的时候,能只是
睡觉么?」
「怎么不……」
唐昕话说一半,低下头道,「谁跟你说这个。你爱去就去,反正家里兄弟姐
妹,就你是最有主意的,从不听人劝。」
唐炫拍拍下摆,笑道:「你们在此好好保重,我先告辞。留给你的暗器你小
心些用,碰上应付不了的对手,设法留个记号。那,我就先告辞了。」
唐昕点点头,叮嘱道:「炫哥哥,家中情况诡异,还请一定多加小心。尤其
提防着那叫乱心灯的物件。」
「我知道,没看我连买下这间屋子,都先特地换了灯烛么。你这消息宝贵得
狠,我绝不叫它白费。」
唐炫挑帘走出,与青柳、宁儿话别两句,便踏出门外,翻墙离开。
动身之前,他先将小院周遭仔细查探了一遍,作势离开之后,又换了条道折
回附近一棵高大树上,斜倚着一段枝丫,藏身于茂密树冠之中,静静观察了小半
个时辰。
确认此地安然无恙,他才鹏鸟般展臂飞身一纵,乳燕投林,顷刻便不见了踪
影。
僻静村镇之中,足足过了大半晌功夫,一处墙外柴草垛中才轻轻一动,探出
了八尾狐狸霍瑶瑶小心翼翼的脸庞,左右张望一番,对自己身后道:「那人真走
了吗?」
刷拉一声,雍素锦已从里面挺身而起,抹一把脸上的碎草枯屑,道:「走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一眼,里头到底是不是唐昕。」
霍瑶瑶叹了口气,壮着胆子小声问:「素锦姐姐,那……之后呢?」
「我先确定了唐昕的死活,将功折罪省得南宫星念叨我不听他的。」
雍素锦一双明亮眸子不住闪动,望着远处唐门所在的大山,缓缓道,「这一
桩清了,你就跟我跑一趟,去拦一个人。」
「谁啊?是刚才那个高手吗?」
「蠢货,那人这会儿怕是已经到了,凭你我还怎么拦?」
雍素锦踩了踩脚上绣鞋,目中杀气一闪而过,「镇南王家的老五已经快到了
,我去劝他回家。」
「啊?他会乖乖听话吗?」
「听不听,可由不得他。」
拔下发钗握在手中,雍素锦倩影一闪,就已无声无息跃进了唐昕藏身的院子。
恍如一阵夜风,吹过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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