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夫人睁开一线眼睛,见是明兰,心里明白,却提不起力气,只艰难的喘着气道:“你便如我自己孙女一般,去……去给我那没本事的丫头撑个腰!”
明兰站到门口,看着台阶下的那女,清脆的声音响起:“下跪何人?要我姐姐喝你的茶,总得报个名字吧!”
那女轻轻抬起头来,见周围仆妇对明兰甚是恭敬,便以为这是余家二房的小姐,收住哭声道:“我,我叫曼娘,这是我的一双苦命的孩!”
明兰表情温和,笑道:“纳妾不是主母喝杯茶的事,所谓家宅不宁祸起萧墙,便是寻常人家讨个妾室也要问清来历,何况宁远侯是名门望族帝都贵胄,若是我姐姐连你来历过往都不清楚,便随随便便喝了你这杯茶,岂不叫人笑话余家没体统?!”
语音清楚,条理明白,众人听了都点头称是,曼娘神色一怔,有些意外的看着明兰,这时丫鬟为明兰端来一个软墩,明兰温尔雅的坐下,微笑着问:“现在我替祖母和姐姐问你一二,问清楚了姐姐才好喝你的茶呀!不知你是想跪着回话,还是站着回话呢?”
见明兰这般派头,四周仆妇已经渐渐止住议论声,看着这母人笑话般,曼娘咬了咬牙,便站了起来,低声道:“但凭姑娘问话。”
一个丫鬟为明兰端来一个托盘,明兰好整以暇的端起茶碗喝了口,和气的问:“不知你是否顾府中人?”曼娘低着头,闷闷道:“……不是。”
明兰心里暗笑,又问:“哦,那便是外头人家了,不知你家父母兄弟如何?做何营生?”
曼娘苍白的脸陡然间发青了一般,抖着嘴唇,断断续续道:“……我,我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兄长,他自己做些小生意……”
“什么生意?”明兰紧紧追问,四周仆妇睁大了眼睛等着。
“在……漕运码头。”曼娘声音几乎轻的听不见了。
明兰正要说,码头搬运工倒也是个正当职业,忽然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俯身过来说了一句,明兰皱眉道:“那你与六喜班有什么干系?”
曼娘声如蚊啼:“我哥哥原先在那里打过杂。”
明兰恍然大悟,她就知道,顾二那种纨绔弟能认识的外头女不是青楼便是戏楼的,便为难道:“这可难办了!这我姐姐恐怕做不了主了,你不如最新222。0㎡自去求顾家?”
曼娘砰的一声又跪下了,泪水滚滚而下,连连磕头:“那顾家嫌弃我出身低,不肯接纳,我没有法……只有求姑娘可怜可怜了,眼看着我这一双孩大了,总得给他们入籍呀!”
明兰看着那两个孩才两岁,懵懂无知,心中微微怜悯,便试探道:“顾家纵算不认你,可这孩还是会要的吧!只是怕得委屈你了。”
曼娘大是惊慌,叫道:“难道要拆散我们母?瞧姑娘玉人一般的貌,真是好狠的心肠!若离了我的孩儿,我,我还不如死了……”
说着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旁边仆妇急忙去拉着。
明兰心里开始冷笑了,口气渐渐转硬:“姑娘真是好算计,知道顾家人不容你,便要我姐姐来做个不孝的儿媳妇,这还没进门呢,便要先忤逆长辈了!”
曼娘目光闪烁,转而低头凄切的道:“姑娘行行好,就可怜可怜我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母人的性命就握在姑娘手中呀!将来我与姑娘的姐姐共侍一夫,定会恭敬顺从,唯令姐之命是从,我的这双孩儿就是令姐的孩儿……”
她话还没说完,里屋传来嫣然隐隐的哭声,余老夫人竭力喘着:“赶出去,赶出去!退亲!退亲!……”声音很低,外头听不见,只站在门口的明兰知觉了,便一下站起来,大声喝道:“住嘴!”
女孩声音尖细,音量很高,蓦然让庭中众人呆了一呆,明兰一下站起来,走到台阶口,居高临下看着曼娘,冷声道:“什么共侍一夫?无媒无聘,我姐姐和顾家有什么相干,你再嘴里不干净,当心我掌你的嘴!”
曼娘呆住了,她想不到这个花朵般漂亮的小女孩暴怒起来这般骇人,前一刻还和气温,后一刻就立刻翻脸不认人,心里有些怯了,随即看着周围这许多人,又鼓起勇气,高声道:“姑娘不叫我活,我们便都不活了!”
说着便抱起儿女往墙边冲去要碰头,立刻被周围的仆妇拦着,然后她嚎啕大哭不止,一双孩儿也被骇住了,连连尖叫啼哭,一时‘娘呀儿呀’叫声一片,混乱不堪。
这时奶母拉着管事妈妈终于到了,看着这般场景,立刻叫人退散,然后指挥两个粗壮的婆把曼娘一左一右架了起来,曼娘惊慌着不敢再哭,明兰轻轻挥手,冷冷的看着她们,声音清亮缓慢:“你的出身虽低却也并无大过,安安分分的嫁个平头姓也能平淡一生;可你明知自己出身难以被豪门望族接纳,明知顾府不容你,又为何要做人家外室,既做了这外室,便何必来这里哭哭啼啼要死要活!难不成当初你是被逼无奈而至如此境地?……哼哼,你叫我姐姐接纳你这不为顾府所容之人,陷我姐姐于不孝;你惊的余府上下鸡飞狗跳惹人指点,陷我姐姐于不义;你开口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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