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未染笑着揉了揉她奶奶灰的头发:“唇油唇蜜唇釉唇彩你都可以试起来,特别是在你自己脸上。哪天要是弄了个得意的妆容,记得记录下来。”
她们讲得热闹,卫泽希只能怏怏地说:“你们聊,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颜未染说着,却放下手中的东西,送他到了门口。
门口花架上的花还在开着,只是潘朵拉粗心大意的,没怎么浇水,花朵都有些耷拉了。
颜未染给花浇着水,朝卫泽希挥手。
卫泽希却抬手拨拉着花朵上的水珠,望着她认真地说:“我和嘉律联系过了。”
颜未染没说话,只停下了手中动作,拿着水壶回头看他。
“他想要把工作转回国内。但我认为,难。”卫泽希干脆利落地说,“别说没有十年八年搞不定,就算他真的能下定决心,他的家人也不会同意。”
颜未染默然点点头,轻抿嘴唇。
“你知道嘉律的家庭情况吗?”卫泽希又问。
颜未染摇头,说:“我从未见过他家人。但从出事后的情况来看,他们大概是不欢迎我进入这个家庭。”
“嘉律从小就很聪明又很会读书,背负了太多的期望,跟我这个混日子的不一样,所以,希望你可以体谅他。”
颜未染看着他,笑了笑说:“我知道。”
“另外就是……我是个没人对我有期望的二世祖,所以在这一点上,我肯定和嘉律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吧?”
他望着她的目光灼热而明亮,那不容置疑的口吻,让颜未染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望着面前人,心想,他会不一样吗?
同样从那高不可攀的家庭中出来,同样的承诺,同样的阻力,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她很想相信面前人,但也知道,最大的可能,自己终究是落得孤军奋战。
“卫少。”她慢慢地说,“你知道吗,选择与我同行,不是件好事。”
卫泽希看到了她凝重的神情,却只朝她一笑,尽量用轻松的口气说:“怎么会呢?你这么漂亮,就算每天只是看看你,我也会天天开心愉快的。”
“在我从昏迷中醒来,孤零零一个人躺在病房中,抓不住任何可以倚靠的东西时……我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那个害我变成这样的人,亲身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颜未染抓着水壶的手指收紧,在夕阳的映照下,她的面容染了一层淡薄的血色,眼中的一点摄人的锋利明亮,也变成艳红颜色,比鸽血宝石还要深上一层的凄厉。
“我知道自己在走一条不归路,可无论多难,这辈子如果我不能实现我那时发的誓,我永远都无法安然活下去。”
卫泽希没说话,只静静看着她,等待着她后面的话。
“可能你无法理解,我所背负的那些东西。我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不可逾越的高峰。可就算再难再艰险,我总要让老师瞑目,总要让当年那个人付出代价,总要践行我当初发的誓言。”
“不然呢?”卫泽希靠在花架上,那一贯戏谑的声音,此刻和面容一样稳定确切,语调也显得冰冷,“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遭受了这么大的痛苦,要是一笑而过,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伤害了你的人不但逍遥法外,而且还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企图再次伤害你、阻挠你的梦想,我们要是不跟她干到底,岂不是枉在世上为人?”
颜未染的目光定在他的面容上,恍惚中有些不太相信,但见他如此坚定肯切,她又轻轻舒了一口气,觉得胸口那一颗心,第一次踏踏实实地落到了实处。
长久以来,一直孤军奋战的她,在这一刻,终于寻找到盟友。无论如何,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他会和自己携手前行,一起踏平那叵测的前路,不惧风暴。
心中有圈圈叠叠的涟漪在不停波动,可她气息不稳,竟任何话都无法说出口。
她只望着面前的卫泽希,唇角缓慢地上扬,露出一个艰难固执却清晰明朗的笑容。
她曾遇见过很好很好的,堪称完美的程嘉律。可最终与她站在一起的,却不是他。他有他的世界,有他自己的翼下之风,有他的领地。她不能要求他为自己而舍弃那一切,而他也知道,要与那一切撕裂,会造成他鲜血淋漓,可能再也无法到达他能飞到的高度。
可眼前这个人不一样。他硬生生闯入她的世界,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他不由分说就捏住她的脚,帮她解除小腿痉挛的行动一样——不管她愿不愿意,喜不喜欢,他都已经进入了她的人生,他是她以后一路同行的人。
以后,她的目标就是他的目标,他的选择就是她的选择。
透过眼前恍惚浮现的水汽,她听到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声响起,那声音低暗喑哑,却让她心口的血脉,随着他的声音,起伏震颤起来。
“放心吧未染……”卫泽希温柔抬手将她脸颊上一绺散落的乱发抿到耳后去。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讲道理,却又特别理直气壮,“做人就是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所以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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