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谢媒礼我可不敢独揽,三弟那份他还没给呢。”
安婧玥是新妇脸皮子薄,听罢便红了脸,而她身旁的季铎瑞甚是不服,不依道:“这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我不出这钱。”
一时屋里笑声哄堂,此起彼伏,大家互相打趣逗乐,平日里有脸面的管事,齐齐向老太太提前拜贺,气氛好生热闹。沉香跟辛里他们同桌,托腮笑听他们相互揶揄,这是她头回过除夕,越发觉得新鲜。
怀明墨发觉身旁虚生时常静默不言,侧头关切道:“怎么了?不舒服么?”
虚生含笑道:“没有,有些不习惯,还有些……”羡慕,最后两字虚生没说出口,神情有些淡淡的低落。
“以后有我陪你过,过个几年也就习惯了。”碍于有百双眼睛在周围,怀明墨克制地拍了拍虚生手背。
这话就像深冬霜寒忽然刮来第一缕春风,仿若有股暖流淌过干枯的心口,鼻尖酸楚,虚生静默半晌不言。
哄闹好一阵子,季老太太毕竟年事已高,身子骨保养得再好,也敌不过岁月风霜,戌时刚过便让身边妈妈把自己扶回屋里歇息。
主人家不在意,做家奴的却都识相,老太太一走,大家纷纷也就散了,只留下得力的几个在边厅候侍。季念先与弟妹小酌两杯,见时候不早,也回了屋子。
没严厉的长辈在场,守岁的气氛越发活跃起来,季德恩和季博儒拎起酒壶就往另桌跑,拉着季铎瑞等人便要行酒令,喝上个几壶不肯罢休。
这头喝得起劲,那边辛里则拉着满脸新奇的沉香跑到屋外放烟花。
也不知骆辰哪搞来大量的烟花,竟有十箱之多,从亥时起放,足能放两个时辰不止。臧丽望着黑夜花海兴奋地直拍手,沉香亦是仰头而观,完全被吸引住目光。
“在想什么?”倚栏而站,怀明墨手肘微动碰了碰虚生衣袖。
虚生看沉香许久,似有些内疚,“如花年纪让她陪我在无妄崖,伴青灯古佛度日,委屈她了。”
烟火绚烂漫在暗夜,周遭有些嘈杂,怀明墨贴近虚生耳旁说:“但要没你,沉香如今又该有怎样的命运?有得有失,想来沉香并不悔跟你。”
遥望两个年轻人背影,季先生举杯贴在唇边,良久没动,神情复杂却又格外坚定。白昭容顺季先生视线望去,眉间舒展,平淡笑道:“这妙僧不像江湖传言般难处,我瞧着他待明墨就极好。”
季德勤心有芥蒂,不愿跟弟妹相处,干脆跟着家中长辈同坐,听到白昭容的话不由蹙眉,语带嫌恶道:“两个大男人整天腻在一块儿,像什么样子。”
季先生脸色立时有些不悦,沉住气道:“他俩志同道合,走得近些没什么。”
季德勤年岁渐长,眼见力却每况愈下,丝毫没发现季先生的神色,开口还想说上两句。狄凤暗里拉扯自己丈夫下,笑盈盈地开口:“说来平宁郡主与小叔颇谈得来,两人若有缘,将来必是琴瑟和鸣。”
经前日与季博儒探过口风,季先生已有决意,遂说:“缘深情浅,又何必要强求。”说破这话,季先生反倒轻松了许多,她侧头对白昭容道:“母亲那恐要你先敷衍着,等贵妃娘娘省亲时,我与她深谈后,再去把事说破吧。”
白昭容含笑点头,欣然答应:“我知道,放心。”
旁桌的四人正喝在兴头上,乍闻此事,同时停下碰酒的动作,回过头来惊讶地看向季先生。季铎瑞晃荡着酒壶,老神在在地调侃道:“我那时说,事后还被二姐训了顿,如今哪桩没被我说中。”
季肃善和煦浅笑地看向季铎瑞,使得季铎瑞酒气顿消大半,嘴角得意的笑僵化。他自小喜爱跟在这二哥身后,所以比谁都要了解季肃善,整个山庄他最不敢招惹的便是这二哥。
午夜时分爆竹鼎沸四起,小辈们挨个跑来给长辈拜年,沈常林也领着山庄里管事们前来拜年,前堂热闹喧嚣好长时间。没多久厨房里送来好些碗饺子,虚生素来节制,遂只吃了个应风俗,不料直接吃出枚铜钱来。
大家围着虚生哄闹一阵子,季博儒更是不把虚生当外人,直追在虚生后要沾福气,可虚生的轻功是何等了得,带着身后几人在隐世山庄兜转数圈,仍没人能摸到他衣摆。最后还是怀明墨出面,把他拦住,好说歹说劝服虚生让那几个好事的,每人碰一下方休。
哄闹过后,等季先生几个回自己院里,季德恩便邀请兄妹几个到他院里守岁到天明。连拖带拽地把季德勤拉回自己院里,他原想能从中调停矛盾,却不想给小院带来一场暴雨。非但没能劝成两兄弟和解,反是让怀明墨和季德勤大吵了一架,幸好有狄凤在旁劝说,季德勤才没把他院子给砸个稀巴烂。
望着兄长拂袖而去的背影,季德恩长叹气道:“我说你,就不好敷衍两句么。”
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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