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站在巷口,望着空无一人的巷子,隐约可见巷尾还有点点灯光在闪动,是公婆在等她把阿大带回家,可是……
冬梅瘫跪在地,头抵在地上。六月的晚上,虽不如白天那么炙热,可依旧炎热,但她却觉得身处冰窖之中,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阿大,阿大。”冬梅低声唤道,眼泪一滴滴砸在地面上,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十月怀胎,拼死拼活生下来的孩子啊,她怎么舍得?她怎么舍得?
冬梅用力地捶打着胸口,似乎只有身体的疼痛,才能她内心的痛苦,这些杀千刀的人,她们不得好死。
“阿大,娘不能去害夫人,夫人是娘的主子,是我们一家人的主子,夫人要有什么事了,我们一家人都逃不掉一死。阿大,娘对不起你。阿大,你放心,你不会白死的,娘一定会为你报仇,娘会请夫人为你报仇的,娘知道她们在什么地方,娘找得到她们。阿大,阿大,夫人一定有办法把那些坏人全抓起来,一定会把她们全部杀死的,全部杀死,全部杀死。”冬梅边低声喃喃自语,边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家走去。
“冬梅,冬梅是你吗?”有人问道。
冬梅遵行本能地看了过去,怆声喊道:“阿贵!”
阿贵跑过去,伸手抱住摇摇欲坠的冬梅,“找到阿大了吗?”
冬梅张了张嘴,她不知道要怎么说,她怕阿贵不答应她舍弃儿子,去救姑娘。
“把人带过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来。
“冬梅,世子来了,有什么事,你跟世子说。”阿贵半扶半抱地把冬梅带到了一辆马车边。
冬梅看到坐在马车里的李恒,跪了下去,“求世子救救奴婢的儿子,她们抓走了奴婢的儿子,要奴婢往夫人的补药里放东西,说奴婢要是敢不放,就要杀了奴婢的儿子。”
说着冬梅把怀里的纸包掏了出来,双手呈上。
饶是李恒一向镇定,这次也变了脸色,这些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咬牙问道:“你可还记得你被带去了什么地方?”
冬梅回想了一下,“请世子准备一匹老马拉着的黑油木顶车,蒙上我的眼睛,或许我能找到地方。”
李恒让手下去准备好,他和阿贵带着冬梅以及一个随从,坐进了马车里。冬梅被蒙上了眼睛,她靠在车壁上听着声音,“往左转。”
马车照着她的指示,左转。
前行了一段路,冬梅又道:“再左转。”
在冬梅的指点下,马车停在了城西一个偏僻的巷子里,冬梅从车上下来,惊喜地道:“世子,是这里,就是这里。”
李恒示意手下进去救人,十分惊讶妻子身边一个普通的媳妇子,居然有听声辨位的本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冬梅抹着眼泪道:“张嬷嬷曾教过我们,说当眼睛看不见时,就要有耳朵和鼻子来认地方,听声音、闻味道,这样才能在脱逃之后,找到坏人的巢穴。姐妹们中,只有我会这个。”张嬷嬷教过的二十人中,只有冬梅有这个能力,这也是她能留在姚心萝身边伺候的原因之一。
李恒隐约还记得张嬷嬷,那个老妇人据罗太后说是姚心萝亲祖母孔氏身边的人,很会调教手下,可惜她在姚心萝八岁那年,病故了。
进屋去搜查的人出来了,阿大已经被转移走了,这里只有带冬梅过来的那个妇人和一个中年男子。
李恒将两人带着,暗中留下人监视。冬梅和阿贵回了银鸡巷,两人不敢说出实情,只说阿大被拐子带走了,现已查到阿大的下落,主子已派人去救。
阿贵父母感激涕零地冲着定远侯府的方向,不停地磕头谢恩。冬梅忍着悲痛和担忧,回房躺下了。
被李恒带回去的那两人,妇人还好,只是被绑在柱子上,那个男人被绑在了老虎凳上。
男人叫嚣道:“我是良民,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你们这是私设公堂,你们这是违反大虞律的,我要去官衙告你”
李恒不会与他做口舌之争,抬抬手。随从拿了两块青砖,放在他的脚后跟上。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可愿交待?”随从之一问道。
男人咬紧牙关,不应承。
一个随从抬起他的小腿,另一个随从,往他的脚后跟下,又垫上一块青砖。他膝盖以上,被牢牢地绑在长凳上,可脚后跟被垫,只觉得膝盖处痛得快要断掉,惨叫连连,哀嚎不止,满头大汗。那妇人吓得不敢再看,闭上了双眼,可她堵不上耳朵,浑身颤抖。
“招还是不招?”随从之一问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男人还在死撑。
“去准备一桶冷水过来,这块砖垫上去,这小子的膝盖肯定得断,不痛死,也会被痛晕过去。”随从是在吓唬他,但也是实情。坐上老虎凳的人,很少有人能扛过四块砖的。
“你们给我一个痛快,给我一个痛快。”男人愿求速死。
“嘿嘿嘿。”随从冷笑,继续去抬他的脚。
“啊啊啊。”男人叫得撕心裂肺,“招,招,我招了。”
“早说就不必受这罪了。”随从停下了动作,“人在什么地方?主使人是谁?”
“人在、在在里仁巷最里面的院子里,院子门口,种着一棵梓树,我们是听命于寅爷。”男子喘息道。
“李寅?”李恒放下了手中的扳指,问道。
“是,是的。”男子已没有要隐瞒的必要了。
“去救人,把他们关起来。”李恒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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