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伤害别人,可以吗?”他强撑着最后一点精神,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
张星语竟然一副并不意外的样子,黑幽幽的瞳孔凝望着他,轻声说:“赵涛,
那你能答应永远不会抛弃我吗?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会跟我分手,可以吗?”
“我发誓,我永远不会跟你分手,天涯海角,海枯石烂,你我永远是恋爱关
系,至死不渝。”他慎重无比地说,唯恐今后的噩梦,会被写入一段新的篇章。
真要那样,恐怕就是有十个八个余蓓,也不可能再帮他安慰回来了。
张星语甜甜地笑了,凑近他,完全不怕传染地轻轻一吻,柔声说:“那么,
我就不会做任何傻事。你认为的那种。”
说完,她拨了一下自己的短发,向下拉了拉上衣的拉链,露出一片白馥馥的
领口,“已经过去的事儿,就不算了吧?”
“嗯,不算了。”赵涛吁了口气,脑子里紧绷的弦,总算缓缓放松下来,
“我只看以后,而且……你的新发型,还挺好看的,就是我更喜欢你穿好看的小
裙子。”
张星语点点头,微笑着说:“我知道了,你休息吧。一共三瓶,你睡醒,肯
定就输完了。”
赵涛嗯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笼罩住他的黑暗,总算没有再把他拖入到噩梦之中,而是给他带来了久违的
睡意。
果然睡得很沉,他连换药拔针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再睁眼,外面的天色已
经接近黄昏,床边的人,也从蹲着的张星语,变成了坐在马扎上的杨楠。
本来的两人间小空房,又住进来一个剧烈咳嗽的老大爷,一个满头银丝的老
太太正在忙前忙后照顾。
赵涛就是被那咳嗽声吵醒的,听得自己嗓子也痒痒起来,不知不觉,就成了
一个发烫的小火球,刺激的他也大声咳嗽,扽的胸腔钝痛。
杨楠看他醒了,递过来水杯,“呐,赶紧喝口,睡觉时候咳嗽好几个小时了,
要不是张星语不让我都想叫醒你灌水下去。”
呃……原来不怪人家老大爷啊。他笑了笑,先坐起来接过杯子,顺便看了看
扎过针的手背,胶布和棉球还在上面粘着,看来摁到止血就没再管,他喝了一口,
火烧火燎的嗓子总算舒服了一些,但不知道为什么,屁股疼,“我……被打了针?”
杨楠撇了撇嘴,不屑道:“张星语害的呗,你瓶退烧药输下去,体温不
见低,她就急眼了,平均半小时给你测一次,最后都降到三十八度了,她还是不
干,人大夫那儿被她磨得没办法,让护士给你加了一管退烧针。推药时候你睁眼
问来着啊,没印象啦?”
“没,可能太困,完全记不得了。”赵涛苦笑着挪了挪身子,让打过针那半
边没那么痛再说,“星语呢?她人干吗去了?买饭?”
“买饭?她这会儿估计顾不上呢吧。”杨楠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我给你请
假时候挨了顿训,导员让我回来就叫张星语马上过去见她。也不知道哪个女生这
么嘴贱,把咱最新的事儿告给导员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张星语硬是等你退
烧到三十六度四才走,都下午五点半了,中间导员打来电话她看一眼就直接挂了
关机,我跟你说,她这次要能不背个大处分,我跟她姓。”
赵涛闭上眼,又陷入到那种隐约的惊恐之中。
同样是奋不顾身的一心爱他,余蓓的想法是,她随时可以为他而死。
而张星语如今给他的感觉,则是随时可以为他而让任何碍事的人死。
憋了半天,他才算是说出一句:“这也太不值当了……”
杨楠挑了挑眉,拿过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买的苹果,颇为笨拙地削起了皮,
“人都有自己觉得值的东西。凑巧赶上了觉得爱情最大的,能有什么办法。我跟
你说,我敢打赌,赌多少钱都行,你今天要是高烧不退,张星语绝对不会回学校
见导员,就是明天被开除了,估计她也不在乎。”
她抬手指了指太阳穴,颇为感慨地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她这
里头……我看就剩下你了。”
“那……算我有魅力。”赵涛干笑着说了一句,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不知
不觉把心思多往张星语身上放放。
杨楠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而且吃饱喝足这么久,少拿点估计也不会太在意,
可要让张星语觉得不足,保不准就要出大事。他宁肯自我修正情绪尽量对她偏心
一些。
而且……实话实说,赵涛的心也不是铁打的,有人这么豁出一切来爱他,他
又怎么可能不受一点感动。
吃了会儿差点被削成不规则多面体的苹果,赵涛随便开玩笑说杨楠越来越像
漫画角色,俩人闹了一阵,隔壁床的儿女到了,才收敛起来。
隔壁床老两口还挺能生,下班时间才到不久,就呼啦啦来了两儿一女,女儿
还拖着女婿,进来看了看地方,就七嘴八舌抱怨环境不好,没几分钟,就拿出手
机给熟人打电话联系地方,帮着老太太收拾东西,就这么一会儿,医院给老头的
检查报告还没出来,一家子就办好转院走了。
屋里顿时又只剩下了赵涛这一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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