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孟揽月深吸口气,然后走出房间。
胡桑走上前,瞧着孟揽月那样子也不禁叹气,“生死有命,在天意中,人力太渺小。放轻松,杜先生本人的意愿也很重要。”
“我做不到。杀敌人我可以不眨眼,但这是杜先生。”他想尽快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现在对于他来说就是煎熬。
以前孟揽月也见过很多这种事,但她一直保持着一个医者的专业,尊重病人尊重家属,尊重他们的意愿。
可是到了现在,她忽然发觉太扯了,放弃生命哪有那么容易。
什么都没说,胡桑把手放在孟揽月的肩膀上,无言的支持。
房间里,杜先生和白无夜在说什么外人并不知道,孟揽月也听不见。此时她满脑子都是如何解毒以及杜先生要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两件事在脑海中交替的转悠,她不知该怎么做。是解毒,还是尊重杜先生。
杜先生是她的贵人,若不是他,她也不会有今天。
初来这个世界情况那么艰难,是杜先生给了她机会,让她没有被发配到军营的小粉车里。也是他的支持也信任,让她大展拳脚,在军营里立了足。
白无夜也因此给她机会,军中将士也逐渐信任认可她是个大夫。这一切都来自于杜先生,没有杜先生的支持,她会过得很艰难。即便想证明自己,也不会有人给她机会。
“杜先生此生经历过很多波折,最后来到西疆,他才算安定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想必也很厌倦。”白天齐忽然开口,最后一句话一针见血。
没有说话,孟揽月转头看向那房间,想着里面那躺在床上的人,她真的下不去手。
“别想了,你若是不愿意,那就想法子给杜先生解毒。”胡桑知道她内心无限纠结,虽嘴上说解毒,但他心里清楚,杜先生中的毒,是解不了的。
“解毒?毒已入心脉,现在杜先生时时刻刻都在煎熬当中。我没有信心能够在短时间内解毒,而杜先生也会越来越痛苦。”她的理智是清楚的,但是心里却是不愿意。
“比起痛苦的煎熬,杜先生应该更想体面的走。”白天齐看着孟揽月,知她内心如何想,这种抉择,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好做决定。
深吸口气,孟揽月蹲在地上,抬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她真是千般纠结。
现在,她也理解以前曾见过的那些歇斯底里的家属了,他们此时的心情大概就是这样,不忍看着亲人受苦受折磨,但是又不想放弃不想让他死。
过去许久,白无夜才从房间里出来,他面色平静,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就好像他内心也是这般平静,无波无澜。
他将视线放在孟揽月的脸上,过多的停留在她的眼睛上半晌,随后才道:“杜先生已经准备好了。”
他如此平静的在说,就像以前她向家属宣布病人的死亡时是一样的。眼前模糊,孟揽月深吸口气,随后迈步走进房间。
众人汇聚至床前,杜先生躺在那儿,他看起来比之刚刚要有精气神儿的多,连眼睛都明亮了许多。
蹲下,孟揽月看着他,心头五味杂陈,“先生,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试试解毒么?”
“此毒无解,更何况已入心肺,即便解了毒,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自己就是大夫,所以他清楚的很。
心里清楚杜先生说的都是事实,孟揽月又何尝不明白。
“先生的大恩大德我还没来得及报,此生怕是没有机会了。虽然我不太相信来世,但若有来世,希望先生长命百岁,我会找到先生,报此大恩。”对于杜先生的恩情,此生是真的无法报答了。希望有来世吧,寄托于来世,她必定报答。
杜先生却是笑了,“一切都是缘,无缘不聚。缘到了,便也要散了。小孟,别再犹豫了,开始吧。”他说话时尽管看起来是正常的,只是有些无力,但是有多煎熬多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肺好像被石灰浸泡着,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刑罚,全身都在隐隐作痛,恍若钝刀子割肉。
红着眼睛,孟揽月把随身携带的卷镇拿出来,展开,拔出里面最长的一根银针。
“杜先生,一路走好。”胡桑面上满是遗憾,想杜先生一生治病救人无数,却没想到终了是这种结局。
白天齐亦是深深作揖,这么多年杜先生一直都在想法子治疗他的腿疾,深受大恩,无以为报。
白无夜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孟揽月的身边,一直在看着杜先生。漆黑的眼眸一片平静,恍若两潭不流动的静水。
抓住杜先生的手,孟揽月看着他,终是开口,“先生,您走好。”
闭上眼睛,杜先生的脸上是等待死亡的坦然,他并不惧怕死亡,反而皆是期待。
深吸口气,孟揽月捏着银针,缓缓的移到杜先生的心口处,虽是隔着衣服,但是她也准确的找到了位置。
看着杜先生的脸,她的银针迟迟不落,救人,杀人,其实又有什么区别?
这一针下去,她是救了杜先生,他不用再煎熬了,不用再忍受了。
半晌,她终是下定了决心,银针落下,穿过布料,进入皮肉。
银针下去了三分之二,杜先生的呼吸也停了。这一针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痛苦,只是仅仅痛了一下,然后一切就都平静了。
放开手,孟揽月低下头,额头搭在床沿,千头万绪,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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