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中,自然揉入了一种温婉与亲切,亦如单调却耐听的经典乐曲,令阚侃心旷神怡,盘旋于心间萦绕不去。
他俯放在地上,正准备打开拉链时,高菲忽然向上抛球并伸手去接,却佯装失手没有接住,还砸到了自己的脑袋。她一手执球,一手揉着前额憨笑道:“原来真的好难呦。你看,姐姐也接不到呢。”
小松笑得前仰后合,主动抢过她手中的球,开始抛球给她,两人总算开始良性互动了。
阚侃微微一笑,顿感释然。这丫头倒会示弱,陪孩子练习时也用了心思。他转身加入徐晨星等人所在的肢体残疾区,耐心地帮孩子们做康复训练。
小松完成训练后,高菲扶着膝盖起身,正准备带他做游戏,背后传来一阵奇特的声响。她蓦然回眸,惊讶地发现久违的机器狗loka歪着头趴在身后,兴奋地直摆尾巴。阚侃对小松敞开双臂,做出欢迎的手势,语调极其柔和。
“小松,要不要和狗狗玩?”
孩子冲到loka面前,双眸亮闪闪的,像对待真正的狗狗那般爱抚它,还在阚侃的细心指导下,跟它做捡物、接物的小游戏。高菲这才恍然,原来里装的是loka。
阚侃扭头朝她笑笑。
“辛苦了。我们替你一会儿吧。”
高菲伸衣袖揩汗,释然地眼望阚侃单膝跪地的背影,忽然记起童年时父亲陪自己玩耍的情景。此时的阚侃,确实仿若慈爱的父亲,不复为冷峻的boss。她心底再次泛起久违的暖流和无尽的思念,毫不迟疑地跪到阚侃身旁,陪小松玩起了“隧道”爬行……
志愿活动结束后,院长由衷地向他们致谢,一直送到大门口。当他们挥手道别时,小松忽然松开院长的手,扑过去抓住高菲的衣裙,将伤心的小脸没入她琉璃白色的毛线裙摆里,久久不愿放开。
高菲俯身抱紧他,感动莫名难以言表。霎那间,无数往事涌上心头,她眸中弥漫起一层温热的水雾。
阚侃走近轻抚小松的脑袋,柔声安抚道:“小松乖啊,让loka留下来陪你,我们也会经常来看你的。一起拉钩钩,好不好?”
小松扬起脸来,蹙眉凝视着他,眼角挂着半滴小眼泪。终于,他坚强地微笑着伸出小指,勾住了阚侃凑近的指头。
志愿队伍解散前,阚侃对大家的共同努力和团队精神表示赞许,又嘱咐回程时要注意安全。柯耐携起高菲的手,正欲迈上常轼的车子,却听背后有人忽道:“高小姐,请留步。我有事要问你。”
在常轼冷凝般的黯然注视下,高菲走向已然熟悉的那辆银白色suv。柯耐轻扯着男友的衣袖,踮脚凑近他耳畔低声道:“我之前还想给菲菲介绍对象,看来她最近正交桃花运哦。”
“她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上车吧。”
常轼赌气似的一甩车门,载着女友绝尘而去。
在苍然的微阳暮色中,徐晨星怅望着常轼他们远去的浮尘掠影,渐渐握紧了拳头。为什么?即使你已结新欢,为何多年后仍对她余情未了?你可曾有一时半刻也这般牵肠挂肚地惦念过我?常轼,你我之间的羁绊尚未了断,也注定永难了结。
她抬手轻抚一下额角的疤痕,努力深呼吸了几次,才转身钻进程遥的车子。
☆、纪念
“你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打破车内的沉默,略显惊讶地对视了一下。
阚侃转眸目视前方,唇角微弯道:“女士优先。”
“为什么你把loka带来,最后留给了儿童福利院呢?”高菲侧过脸望着他。
“事前,我和院长已经商量过了,希望请福利院的工作人员配合jt,共同完成一项治疗试验。汪星人本来就是治愈系的生物,我们想观察以机器狗替代真狗,与有沟通障碍儿童交流后的效果。养育宠物可能带来疾病、死亡或是突然的狂躁,而用机器人替代动物就能避免这些问题。目前,公司的治愈实验室也在研制其他类型的助康复型机器人。”
高菲赞许地微微颔首,于是轮到boss提问了。
“你为什么毫不犹豫地选择帮助自闭症儿童?在这几组孩子当中,貌似与他们交流的难度应该是最高的吧。”
她不自觉地捏紧了挎包,双唇微抿,却面无笑意,遥望着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半轮如血残阳。夕阳西下,它落寞的身影将化作点点繁星;而她,恰如来自星星的孩子。
“因为,我也曾像小松一样。”她声若游丝,几不可闻,在阚侃听来却仿佛平地乍然响彻惊雷一般。
车子在路旁缓缓停稳。阚侃扭过头去,极其专注地看向她,仿佛初次端详一个熟悉的生人,或是陌生的熟人。
“什么意思?”
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渗入空气中,高菲幽幽地开了口:“我是由于意外早产的。起初,爸妈也没发现我跟别的孩子有什么不同。五岁那年,我被确诊患有自闭症,还伴有轻度感统失调,就像小松那样。”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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