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阮雨蒙凑到闻敬天耳畔低语了几句。闻敬天脸色微变,向场内扫视了片刻,话音极轻地问道:“又是那个高菲?”
雨蒙轻轻颔首,静待总裁示下。
闻敬天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轮番敲击了数下,唇角略动了动,却始终凝神思忖,一言不发。
“要不要我现在打电话请阚总回来,让他继续参加‘jt新星’的颁奖仪式?”雨蒙俯身问道。
闻敬天略一踌躇,却又摇了摇头,“你即使喊他回来,他的心恐怕也不在这里。就随他去吧。”
“你要说什么?现在可以讲了。”
柯耐来到一处幽僻的走廊,缓缓收住脚步,转身凝视着眼前这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她曾经无数次地凝望过他,在他们初次邂逅的绿茵场边,在他挥汗如雨剑气如虹的剑道馆里,在他每次登台领奖的聚光灯下……
如今,眼前之人却是那么遥远而陌生,遥远到她几乎看不清他乌亮墨瞳中映照出的自己,陌生到她甚至不敢脱口喊出他的名字。
“多多,我出差回来以后,你对我一直别别扭扭,好像在搞冷战似的。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常轼见女友寂然不语,便微微向前探身,想再次拉住她娇柔的手。柯耐冷着脸别向一旁,双手紧紧藏在身后,不肯让他沾上半分。常轼摇头轻叹,故意涎着脸环抱住她,半拉半扯地将她的双臂扳到身前。
柯耐顺势一翻手掌,现出原本藏于掌心的东西。乍见之下,常轼的晶瞳不由得张大,深深地倒吸了口凉气。
“怎么会?这不可能……”话音未落,他虽惊觉自己失言却为时已晚。
柯耐的眼角泪光点点,声音发颤地哽咽道:“怎么不可能?这样东西就是从你大衣口袋里掉出来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常轼诧异地瞪着她手中那个已经撕开的小袋,仿佛正盯着一只会嗜人血的可怕怪物。在徐晨星家的地板上,他拾起并收妥的分明是一只未曾拆封的套子,事后也谨慎地处理掉了。柯耐手上的东西虽是同款,为何却是揭开的呢?莫非是徐晨星那贱人有意陷害?
常轼憋了许久,终于垂首挤出一句:“你……想问什么?”
“多久了?”
“什么?”
“你和她多久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断线的珍珠沿着愁云惨淡的面庞黯然滑落,悄无声息地滴在她那一袭黑裙上。她喑哑的啜泣渗着无限的委屈与悲伤,仿佛预示着她内心的苦楚亦如泪腺那般濒于决堤。
常轼顿感难过而又骇异:柯耐不问那人是谁,而是问我们相处了多久,难道她已经知道徐晨星的事么?
“你和高菲,瞒得我好苦……”
常轼忽闻柯耐的这声悲叹,惊得浑身迸出冷汗,双手在身侧微微颤抖,几欲猛然抓住她肩头,奋力将她揪扯出这一场虚幻的噩梦。她竟然怀疑我跟高菲?怎么会这样?!
柯耐见他满面骇然之色,不禁侧目冷笑。
“怎么?被我说中了吧。以前,我确实太天真,太幼稚了。我本不愿相信这个,我宁可相信你,相信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为我做的每一件事。可你今晚的表现太露骨了,我没法视而不见。秦湛平拉着高菲跳第一支舞时,你满脸的惊疑和关切,恐怕连自己都不觉得;看到他在露台上跟高菲拉拉扯扯,要不是阚总及时出手,你恨不得为她挺身而出。我说得有错吗?”
常轼面对满脸哀容的柯耐,轻轻眨了眨眼睛,薄唇稍抖了两下,终究没有做声。他出乎意料地发现,本来打好腹稿用来搪塞yī_yè_qíng的那套说辞,竟生生地堵在喉间,全然无法开口。
多年来曾被他捧于掌心、视若珍宝的高菲,恰似心口的一点朱砂痣,心头的一抹白月光,纵然只是将她与“yī_yè_qíng”隐约搭上一点边儿,在常轼看来都是对自己往昔深情的莫大亵渎。如今从女友柯耐口中说出,更是听得无比刺耳。
柯耐却当他是默认了,两行清泪涔涔而下,甩手将掌中的小袋丢在他脚边,又抬起颤抖的纤指愤然点向他。
“常轼,我不想再见到你和那个女人。你去告诉她,叫她搬出我的屋子,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柯耐娇柔似水的体内从未迸发过如此歇斯底里的哀痛嘶嚎,整个空荡的走廊仿佛都在她脚下惊惶地战栗着。
常轼怔怔地定在原地,连她如影似魅的黑色裙裾猛地扫过身旁都没察觉,他健硕的手臂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竟然无力抬起去拉住她。
又是为了你!怎么总是因为你!
攥紧的拳头痛击在墙上,常轼咬紧下唇,泪水不期然地模糊了他的双眼。高菲,你究竟还要拖累我多少次?毁掉我多少幸福?莫非我往世前生当真欠了你的不成?
徘徊于悠长落寞的街边,常轼耳边仿佛回荡着他陪柯耐k歌时曾唱过的那首《没有你我怎么办》:
直到整条街上剩我和路灯
衬衫上你的泪痕已变冷
我不懂我不能相信爱结束了
恍恍惚惚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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