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糕。
一晚上的时间,涂桑都难以入眠,脑海里回荡着的是昨日的景象,像是冗长的电影,一闭上眼睛,就开始重复播放。
早晨六点钟,闹钟准时响起,涂桑机械地从床上起来刷牙洗脸,她看了眼镜中的自己,睡眠不足导致精神不济,缺乏血色。
这比在尼泊尔的时候情况还要严重。
起码在尼泊尔她虽吃得不好,但睡的香,现在做什么什么都不衬手。
放在床上的手机不断推送进来消息,持续发出声音。
茹景抄起手机她的手机,扔向一边,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却扫见屏幕上发过来的腾讯新闻---------后续跟踪报道,凌周的家人昨日在医院现身。
配图是几张相当具有代表性的图片,医院里的病床上躺着生机薄弱的少女与站在餐厅里被人赏了一大耳光的涂桑。
茹景立刻从床上跳起来,确认此条消息是真实,“脸拿过来给我看看,怎么不和我说。”
涂桑拧了热毛巾捂在脸上,“还好,就是脸肿了,对了,我昨天碰见凌浩樊了。”
茹景“嘁”了一句,“碰上他能有什么好事,找你干什么。”
热毛巾的温度降了下去,脸上的肿也消了不少,“没理他,昨晚我直接回公寓了。”
茹景接着她的话说,身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想也没想,她滑动接听键,并且打开了免提。
对方那边传过来机械的女声:为了保证此次通话的秘密,我们将开始进行录音。
“您好,请问你是凌周的家属吗,我是南方周刊的记者,想问你一些有关凌周……”
涂桑眼疾手快,三步并作两步,抢过茹景手中的手机,用力按下挂断键。
这还真是无孔不入。
“你下次看下电话再接啊,我的茹景。”涂桑套上小背心,挎包就走。
茹景瞥了眼时间,刚好八点四十五,“啊咧,水都没喝,面包也没吃,外面还在出那大太阳,带了遮阳伞没有?”
语毕,她弯腰低头快速穿好鞋子,拿了一瓶水赶上她。
出了公寓楼层,斜对面是各种早餐店,兰州拉面店的小贩穿着工作服手里捏着面团在拉面,甜食馆里是一如既往的拥挤,都是些赶着上班的人,涂桑的视线落在附近一家露天的店里,中年妇女正在打豆,男人则是在炸油条,旁边搁置着一个盛满了白粥的锅子。
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西装革履,胳膊肘里夹着黑色公文包,头顶的上的头发有些乱,空出来的右手拿着一张今日晨报。面前是一张小方桌,桌上一杯豆浆,冒着腾腾热气,清粥不疾不徐往嘴里送。
和这小店面格格不入。
茹景也看见了,张嘴就打招呼,“方总,早。”
涂桑也不得不跟着附和一句,“早。”
方越然喝了口清粥,笑意盎然的说:“从医院里出来的感觉自由多了,这里的早餐也好吃,你们不吃?”
茹景摇头就要走,她对于这个上级领导没什么好感。涂桑也摇头就要走,余光却看见方越然正在看的报纸版页,占了版页四分之一的地方挂着一张图。
可不就是她本人被打耳光的那张。
今天全酒店的人都该知道了,大名鼎鼎的餐饮部副经理涂桑上了新闻热点。
“涂桑,能帮个忙?”方越然突然喊到她的名字,“救急一下?钱包出门时落在了医院,周觅也不在,咳咳。”
他佯装咳嗽掩饰尴尬。
“老板,多少钱?”她转身折回去递给老板钱。
“还有……”
还有???
她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个人是逢场作戏,奈何茹景在场,她也不好说什么,她又没告诉茹景在尼泊尔发生的一切。
“方总,你说,我能帮的上尽量帮。”
“扶我回酒店,行吗。”
“……”她能确定,这人有一定的演戏成分在里面了,昨天还好好的可以走路,今天就变瘸子了,动弹不了。
她看了看茹景,站在前方,不是很耐烦地望这望了几眼,似是在催促。
一咬牙,她无奈地说,“没问题。”
汽车在路面上行驶,清晨的路面畅通无阻,不似往日的堵车,少见的景况。今日依旧是晴好的天气,有不少学生徒步出游,在路上蹦蹦跳跳地走着,人行道上散步的老人也多。
“给,你把拐杖拿着。”涂桑拿着拐杖朝着走在前方的茹景扔去。
“好。”茹景耷拉着眼睛,不情愿的模样十分明显。
“你这朋友对我有意见?”方越然胳膊搭在她的肩上,故作询问。
“没意见,她是天生的死鱼眼,让人看着就不爽。”
这人啊,还真把他身体重量的一半放在她身上了,她走得快要累死了。
方越然笑了笑,侧头去看她的脸,巴掌大的小脸上五根手指的印子仍旧分明地印在脸上,想不引人注目都难。他目光又落在她的鼻尖上,圆圆的鼻尖上冒着细密的汗珠,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脸上还疼吗?”他抬手就要去摸她的脸颊。
冰凉的手触摸到皮肤上,她不禁哆嗦了一下,从走神中被拽回来。
涂桑抬眼去瞧他,以前没拿过仔细打量过他,往往是匆忙一撇不敢再多看,怕的就是他这一张好看的脸庞会让自己有动心的冲动,所以总是在幻想中恶意丑化对方的形象。事实上她再丑化也没用,方越然长得就是好看,深目削颊,鼻梁挺拔,唇薄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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