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猎
端王府重重叠叠的画影下正立着一个青衫玉带的男子,男子负手而立,静静的站在原地,平静的眸中染着一层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之色。往来的小丫鬟们见了都不由得红着脸窃窃耳语。
“六弟!”端王从房内快步迎了出来:“你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备些酒菜。”
萧与哲看着迎出来的端王双手抱拳微微一礼:“大哥。”随后站直身体:“事先未曾通传便来叨扰,是我失礼了,还望大哥见谅。”
端王听了眯着眼睛一笑:“这是哪的话,六弟快请进,我这就吩咐人准备。”
萧与哲随着端王向书房走:“大哥不必麻烦,我不过是路过大哥府邸,见府内花开繁茂一时起意才进来的。”
端王听了面上笑容不减,心中不停的思索着,随后道:“既是如此,我便让人烹茶,你我兄弟去那后亭赏花如何?”
萧与哲闻言脚步一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书房紧闭的门,随后对端王道:“如此,甚好。”
端王府后亭正有滚滚茶香涌入空气,萧与哲和端王闲聊着,从东郡游湖到偶得大家真迹却是一口不提朝堂政事。
端王原本还戒备着萧与哲的来意,几杯茶水下来,倒是真快相信他是来赏花的了。
“前些日子研习《易经》推演其《损》卦突然想到兵法中云: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萧与哲将茶盏送到鼻下,茶香在鼻息间四溢:“想到此便觉得要来和大哥探讨一番。”
端王握着茶杯的手微顿,笑眼眯了眯:“六弟所说的,可是三十六计中第三计借刀杀人?”
萧与哲勾了勾唇,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正是,我觉得此法可解大哥的燃眉之急。”
端王听了眸底划过暗色,面上却大笑起来:“六弟此言,可真是难住大哥了,我何来的燃眉之急?还是说,”端王神色一变:“六弟有什么别的发现?”
萧与哲看着面前的端王,面色如常,嘴角从进门起一直含着温和的笑:“大哥,你我兄弟,就不必弯弯绕绕了,弟知大哥心思,”萧与哲说着一叹:“我本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只是春闱一事父皇压下来我无可奈何,我心不在庙堂,不想手下的人竟能犯出如此大错,着实让我心寒。”
萧与哲叹着,几句话便将春闱贪污一案从自己身上摘的干干净净,好在春闱之前,他也是不理朝事的作态,春闱一案又是圣上钦点,他无可奈何只得接旨奉命,奈何能力不足,管不好手下的人,出了差错,他自己也是难以托付大用。
萧与哲将此态度表明,端王连忙出声安慰,说是那些的佞臣连累,父皇定不会怪罪。
萧与哲听了又叹:“只可惜三哥穷追猛打,丝毫不顾念兄弟之情,着实令我伤心。”
“我今日来,是希望大哥念在手足的份上,帮弟弟一把。瑞王如今在朝中可谓是如日中天,我本无心庙堂却被他抓着放,也只好搏一搏,为自己留一条生路。”
端王闻言沉吟的看着萧与哲,他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要来投靠于他了。端王想了想:“那六弟刚刚所说的‘借刀杀人’又是何出此言?”
“瑞王不仁,如今又过继到皇后娘娘膝下,如同嫡子,立嫡立长,大哥乃是长子,比瑞王更名正言顺。父皇不久后会举办夏猎,若是借刀杀人,必得借这世间最锋利的刀。”萧与哲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端王。
端王亦深深的看了一眼萧与哲,随后将茶盏中的水一饮而尽。
待萧与哲走后,一直藏在假山后的静王走了出来,静王向来是个性子急缺少城府之辈:“老六这话是何意?难道是想借父皇之手除了老三?老三现在正得父皇喜爱,怎么可能?”
端王看了一眼静王,示意他坐下,静王落座后仍是不解的追问:“还有老六,他怎么突然向我们示好了?”
端王看了一眼聒噪的静王,笑眸之下藏含着算计:“借刀杀人,我们借父皇的手除老三,他接我们的手出困境。”端王冷冷一笑:“这个老六,可是不简单。”
静王听后犹豫的问:“那我们还要干掉老三?”
“当然,”端王拿起桌案上的茶盏对静王微微举杯示意:“送上门的计策,何乐而不为?”
萧与哲出了端王府,慢慢的在墙外踱步,不一会便有端王府的侍从跑出来,对他低语几句后,又悄悄跑了回去。
萧与哲听完侍从的禀报,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变深,如他所料,端王上钩了。
玲珑阁里子衿和海棠正在为凤朝阳收拾行装,围山夏猎乃是北楚太’祖定下的习俗,每年夏季,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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