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哲,子衿是她的陪嫁丫鬟,处处为她着想,并未因之前的事对她产生任何隔阂,后来她离宫和亲,回来时,子衿已经被处死,理由很简单,以下犯上,触犯宫嫔。
她知道,无非是宸妃她们想要拔去她的羽翼。她亦知道,她欠了子衿太多,可惜为时已晚。
这一世,她定要护她周全。
子衿见凤朝阳望着镜中发呆,犹豫开口:“小姐,大姑娘之前命人传话,说来看看小姐……”
凤朝阳闻言一怔,随后只觉的眼眶一热,若说亏欠,上辈子,欠的最多的便是姐姐。为了她,所嫁非人,以京城第一才女,将军府的嫡长女的身份下嫁给的一个不知名小卒,最后也因为她被卷入宫廷之争,受辱而死。
子衿见凤朝阳不说话,暗暗在心中数落了一番海棠,又开口劝道:“大姑娘知道您昨日喝多了,很是担心,一早便叫人来传话……”
凤朝阳强忍住眼泪,吩咐道:“姐姐这么早来怕是还没用早膳,告诉膳房多备份碗筷。”
子衿和海棠闻言皆是一喜,海棠更是直接跑出去吩咐。
凤朝阳看着子衿和海棠的反应,在心中自嘲,当年,她是多么的傻,连海棠这个小丫头都能看出来谁是真心,谁是虚情,偏偏她看不透。
子衿将簪子插入凤朝阳发间,然后扶她起身:“小姐,其实…大姑娘很关心您的,不比四姑娘差。”
凤朝阳当然听得懂子衿的意思,点了点头:“我知道,姐姐是最疼的我的。”
话音刚落,帘子便被人撩起,一个身着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外披着一件毛色鲜亮的狐裘的少女走了进来。
她一脸急色,一进门看见已经穿戴好的凤朝阳略略松了口气,走上前去,拉住凤朝阳的手:“头疼不疼?姐姐给你炖了鸡汤,一会喝了。下回可莫要喝那么多酒了,若伤了身体可怎么好,知道吗?”
从少女进门开始,凤朝阳便愣在了原地,往日的记忆铺面而来。少女的温度从手上传来,凤朝阳低下头,怔怔的看着。
凤朝歌见凤朝阳低着头看着她拉住她的手,忙小心翼翼的松开,生怕惹她不高兴。
在一旁的子衿看了,很是不解,明明刚刚还说留大姑娘吃饭,怎么这会又生气了?看着神色紧张的凤朝歌,再看看沉默不语的凤朝阳,子衿站在一旁忙打圆场:“大姑娘您可来了,小姐刚刚还说大姑娘出门急,定没用早膳,请大姑娘在我们这用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请姑娘们开膳吧?”
凤朝歌有些不信,正狐疑的看着凤朝阳,没想到下一秒,凤朝阳拉起她的手,抬起头时眼眶还微微泛红:“姐姐,我们去用早膳吧。”
看着凤朝阳微红的双眼,凤朝歌不免担心:“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感动,一早起来就能喝到姐姐炖的鸡汤。”
这下子不仅凤朝歌疑惑了,连带着屋里所有的丫鬟婆子们都疑惑了,五姑娘何时与大姑娘这般好了?虽都疑惑,其中却也有不乏欣慰的,五姑娘终于看清现实,知道大姑娘的好了。
凤朝歌和凤朝阳一起用膳,见凤朝阳把她送来的鸡汤喝了个干净,欣喜的不行,要知道以前她熬的汤不是被凤朝阳倒掉就是赏给下人,今儿是头一次。
凤朝歌无意看见凤朝阳发间的簪子,更是心下一喜。
吃了饭,便打算一起去给祖母请安,出了玲珑阁,风雪便扑了上来,好在姐妹俩有上好的狐裘护着,倒也不觉的冷。
白狐是大哥凤朝沣在西北猎的,给姐妹俩各做了一件大氅,毛质和剪裁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便是尺寸。
大哥是时时刻刻照顾着她的情绪,可她当年不知,偏听偏信,以为大哥和父亲都偏爱姐姐,所以呕气,不与他们亲近。如此想来,真是蠢的可以。
玲珑阁外是一片梅林,火红的梅花在冰天雪地间绽放,凤朝阳瞧了对凤朝歌说:“姐姐,一会我让下人折些送到你那去,你不是喜欢梅花吗?”
凤朝歌一怔,之前她也向凤朝阳开口要过一束梅花,只是被凤朝阳借口开花少推脱了,如今听她这般说,下意识的回道:“好不容易开的梅花,折了多可惜,整个京城除了你玲珑阁和郊外怕是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梅林了。”
“其实这个也不难,我让花匠移植去你那些,等过了今冬,明年也能成林。”
两人说着说着便快到了,再过一个水上石桥,便是荷风堂,是老夫人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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