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视线道:“皇上大婚之后一月,便有人上书请皇上亲政,然而却被辜太后以 ‘皇上尚未为父,不算成人’而驳回,向来与太后意见不合的王正道居然默认了太后的决定,并以妄议朝政的罪名将上书之人梃杖,自此以后便不再有人提此事了。”
朝堂复杂,后宫情形只怕更是波诡云翳。他虽远在京都以外,却也知道三年前皇帝大婚娶得便是辜太后的嫡亲侄女,半年不到,又以贵妃之位迎纳首辅大臣王正道的嫡亲孙女,虽还有别的妃嫔同年入宫,可大婚三年仍无子嗣,便能猜到后宫争斗绝不亚于前朝。
宜平瞪大眼睛,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发凉。
见女儿仿佛被吓到一般,郭翔勋心中不忍,却还是硬下心肠道:“此番大选看是圣旨,其实是太后的意思,如此这般行事究竟为何,你细想一二便知。若你此次得选入宫,为父不求你飞黄腾达,只愿你一世平安,你要谨记在心。”
宜平好半响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向父亲点头应下:“父亲的话女儿定会记在心中,绝不会忘。”
房间内气氛压抑,英氏的眼泪滴在了宜平的手上,郭翔勋扭头看着女儿,终是无力的叹出一口气,重重的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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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三十九章
常旭悄悄抬眼看了眼辜太后,见她神色平静到看不出来什么, 方又垂下了头。
辜太后手里拿着刚刚卸下来的钗子把玩着,淡淡道:“哀家晓得了,退下吧。”
常旭应了声,又看了眼一旁水嬷嬷, 见水嬷嬷对他微微颔首, 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水嬷嬷见太后还坐在妆台前不动,上前亲自服侍太后卸妆散发。
辜太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叹道:“红颜易逝,当年哀家嫁与先帝时,也是宜贵人这般年岁, 转眼几十载,先帝去了,哀家也老了。”
水嬷嬷轻轻梳着辜太后及地的长发, 陪笑道:“娘娘一点儿都不老,而且娘娘这般气韵, 她们哪能和娘娘相比。”
辜太后笑开, 嗔了水嬷嬷一眼道:“毕竟比她们那些小姑娘多走了几十年的路, 若是再没些压人的气势, 可不白活了。”
水嬷嬷将辜太后的长发松松挽了起来, 带着几分试探问道:“皇上这般去了宜贵人哪里, 可是有些不合规矩……”
宫中嫔以下的妃嫔被召侍寝, 都是被带到皇上的寝宫,临幸之后,再被敬事房的太监送回住处,像是宜贵人这般能让皇上亲自去的,倒也并非没有,只是毕竟不合祖制。
辜太后正准备躺下的身体微微一顿,随即笑着摆摆手:“宜贵人颜色好,又是此次位份最高的秀女,皇上便是破例一次也无妨,少年爱色,哀家可不去讨人嫌。”
辜太后不愿在这等小事上与皇上起冲突,她已经掌握了她想掌握的,至于其他不伤害自己利益的,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放放手让过了。本就不是亲生的母子,关系本就敏感,何必多做些事情,让自己得不偿失。
福寿宫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坤德殿的辜皇后得知消息之后,却被气坏了。今日先是王贵妃打坏了她的人,晚上又得知皇上不顾规矩的去了一个贵人处留宿,两桩事情让脾气本就不好的皇后更加震怒。
狠狠地将汤碗摔在地上,看着被汤药弄污了的地毯,辜皇后捂着抽痛的胸口,声音嘶哑的喊道:“本宫要杀了这帮废物,十几日了,本宫居然无一点好转,都是一群庸医!”
乔嬷嬷心疼的在旁边连声劝着,却被辜皇后抽了一耳光,指着殿外吼道:“给本宫备轿,本宫要去紫怡宫问问皇上这般临幸一个贵人,心中可还有祖宗家法!”
殿内伺候的宫人噗通跪倒了一片,连连磕头相劝。
辜皇后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快要裂开了一般疼痛,这种剧痛让她眼昏头重,几欲昏厥,她无力拍打着床沿,嘶吼道:“宣太医来……”
太医匆匆赶到,辜皇后却已经昏沉沉躺倒在了床上,一张蜡黄的脸皮在不停跳动的烛光下泛着青黑,看起来死气沉沉。
一个太医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中一跳,连忙看向为首的蓝太医,却见蓝太医神色淡定的拿出一包银针,在辜皇后头部的几个穴位扎了几针。
辜皇后悠悠转醒,看到蓝太医,便怒瞪双目,刚想张口骂上几句,就听蓝太医声音平淡的劝道:“娘娘,你此时身体不易动怒,还请保重凤体,仔细调养。”说罢拿出一瓶药丸递给一旁的乔嬷嬷道:“这是安神定心丸,还请伺候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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