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建树整肃,不容置喙:“就这样吧,散了。”
许建树与其他几位教练掉头就走,队员大部分也一步三回头离开了。
留下来的几个,无非就是曲欣艾,瞿夏和张靓。
当然,还有教练胡国宁。
胡国宁不知该如何安慰:“小晚啊……”
曾晚浅淡一笑:“教练,没事,我有预感的。”
她有预感,可当曲欣艾说出来的时候,她心里的苦楚腾然翻滚,好比凌迟处死。
曲欣艾泪眼汪汪的:“我不要……”
曾晚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保证道:“我会回来的。”
曲欣艾猛地摇头。
曾晚温柔:“小艾,你相信我吗?”
曲欣艾看着曾晚的眼睛,眼泪簌簌往下流,终是点了点头,没有人比她更相信。
曾晚抬手擦了下曲欣艾的眼泪,转头问胡国宁,“教练,新人大概什么时候来?”
胡国宁露出倦容:“就这周……”
曾晚颔首,也就是说,这几天,她要搬出运动员公寓,去到省队。
胡国宁蹙眉觑着曾晚,拍拍她的肩头:“小晚啊,教练说过不会放弃你,所以……”
曾晚打断了他的话,“教练,您得留下来。”
曾晚侧过脸看瞿夏和张靓:“师姐和小靓还需要您。”
当初,胡国宁是为了曾晚回到国家队当教练,那时上头扔给他两苗子——瞿夏和张靓,上头的意思希望他能三个一起教,胡国宁倒也没拒绝。
这些年下来,胡国宁在她们二人身上花费的精力不比曾晚少。
如今,二人是女乒的主力,瞿夏已经是大满贯,而张靓还差个奥运冠军,就也是大满贯得主了。
胡国宁是偏心的,手心手背,曾晚对胡国宁而言,永远是他手心的肉。
瞿夏和张靓互看一眼,咬咬牙,异口同声道:“教练,我们希望您能留下来。”
瞿夏恳切:“教练……只有这一次,希望您能站在我们这边。”
这么些年,她们三人是好队友好伙伴,但瞿夏与张靓对曾晚多少有些嫉妒的,嫉妒她的天分,当然,也嫉妒教练的偏心。
曾晚受伤,让一直被她耀眼光芒挡着的瞿夏熬出了头,发光发亮,瞿夏现在处在全盛时期,如果临时换教练,对她会有不小的影响。
为了自己,想要留下胡国宁,这一点,瞿夏和张靓是自私的。可这世上没有人是不自私的。
胡国宁为难,他不能放任曾晚不管,也不能弃瞿夏与张靓不顾。
曲欣艾握住曾晚的手:“哼!晚姐,我们走,我跟你一起去省队。”
曾晚哭笑不得:“小艾,现在不是使小性子的时候,你还年轻,你实力很强,这里才是你的归属。”
曲欣艾低头,看着脚尖低语:“我没有使小性子,我不要你一个人,为什么永远都是你一个人……”
“小艾……”曾晚不知该怎么开导她。
曾晚深吸一口气,挤个微笑对胡国宁说:“教练,您留下吧,我自己也行。”
胡国宁犯愁:“小晚……”
曾晚笑笑:“留下吧。”
曾晚摸了下曲欣艾的头发,说:“小艾,我先回去收拾收拾。”
随后她又偏过脸对瞿夏与张靓笑笑,瞿夏与张靓有些内疚,没敢看她。
似是做完简单告别,曾晚向体育馆门口走去,她想一个人静静。
“晚姐!”
曲欣艾一瘸一拐想要跟上去,但终是落后一大截,望着那个背影孤寂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迎面吹来的风把曾晚眼中的雾气吹散了,灼人的阳光照的曾晚睁不开眼,这样也好,没人能瞧见她此刻眼底的懦弱与无助。
现在,最后一个护着她的人也没了。
曾晚苦笑,抬起自己的右手,挡了下阳光,“曾晚,就剩你一个了,加油啊……”
*
晚间,训练基地办公室。
许建树与胡国宁面对面,胡国宁气得一撮胡子都快竖起来了。
许建树不停地挠头,“老胡啊,你还要跟我扯啊,这决定已经做了,改不了。”
胡国宁震怒:“我就问,凭什么!你看到她今天打的比赛了吗?要是按照前三局的状态,她铁定能赢徐玉洁!”
许建树给胡国宁分析:“曾晚她是个未知数,我承认,她最近情况是好起来了。可她没有外站记录,内战也是输得一塌糊涂,你说我怎么留,谁能信服啊。”
胡国宁鼻子重重呼气:“再留一年也不行?”
“我这不是给她机会了嘛,调去省队,她要是打好了,再调回来不就好了。”
“哼……”胡国宁冷冷出声。
胡国宁想到什么,又皱着眉头问:“还有,你今天跟我说的那个唐雁是怎么回事?还非要拉着我去观赛台后头说,结果说半天也没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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