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人界内部,所谓人性或者说道德标准应该是一致的,但如果两人所处位置不同,对同一件事的看法就会完全相反。举个简单的例子,人类有个国家,有个雄才大略的君主,通过侵略邻国,为国家开辟了辽阔的疆土。对这个国家的子民而言,这位君主是大英雄,对邻国的子民而言,这位君主却是大屠夫!”
“所以说,人性虽然共通,善恶却无定论。守共通之人性,行本心之所欲,可谓之天道!”
慈爱魔王插话:“守共通之人性,这个好理解。行本心之所欲,却又是何意?”
张行天颌首:“随心所欲是也!”
慈爱魔王连连摇头:“若随心所欲,岂非无有是非善恶了?”
张行天道:“慈大人求的是天道还是善恶是非?”
慈爱魔王一楞:“天道难道不是激浊扬清、赏善罚恶?”
张行天微微一笑:“天道无情,既无善恶、亦无是非!或者说,天道无法有善恶是非!”
张行天说得轻松,高台之下,数万魔族却是如同炸了锅一般,阵阵议论声哄然而起。更有激进些的魔族,已经忍不住高声叫骂起来:“荒谬至极、荒谬至极!此子道德沦丧,纯粹是我族,不,是人类余孽!”
到这时,甘伏魔王一直晃晃悠悠的心算是落了下来。
前面的辩论中,慈爱魔王给他的感觉,根本就不是和张行天辩论来了,反而是在向张行天讨教。这么发展下去,怎么可能获胜?没想到张行天大战上风之际,忽然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说出什么天道没有是非善恶之类的谬论来,可是犯了魔族的众怒!
在人类的眼中,魔族野蛮无情,但在魔族内部,却一直高调宣扬所谓的道德!底层魔民长期受这种洗脑,具体行事如何不说,嘴里的调门却是高得很,似乎个个都是道德君子。
张行天这么说,等于是《皇帝的新装》中喊出了“他没有穿衣服”的那个小孩,如何会不遭到围攻?
美玉加入张行天的小团队后,和张行天接触得多了,对他的思想也就有了较深的了解。她知道,自己这个小准情郎的思维方式往往别出心裁,不能用常理来揣度。并且这小子口齿伶俐得惊人,不是一般人能够说服得了的。所以尽管看起来张行天的局面不佳,美玉却是根本不在意,如同风雨之中悄悄开放的白莲一般静静地站在高台之下。
慈爱魔王听了张行天的话,却没有急着反驳,而是细细思量了一番,才举起右手对台下数万魔族说道:“稍安勿躁!你等是当听众来了,却不是参与辩论!”
慈爱魔王这么一说,数万魔族立刻噤声。魔王的威风,在魔民之间还是很管用的。
慈爱魔王又对张行天道:“世侄所言,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并且刚才世侄所言,与前面世侄所说的人性即是德行,似乎互相矛盾!”
张行天点头:“慈大人问得好!前面我说人性即是德行,是有前提的,那就是这个德行,乃某个或某些智慧种族认可的德行,却非万物生灵都能认可的德行!”
慈爱魔王有点被张行天绕晕了:“世侄,再细说说!”
张行天想一想:“还是举个例子吧!大家应该知道,人类与我族不同,所有凡人,都离不开一日三餐!假若某人饿得快死了,旁人见了,就杀了只鸡来喂他,把他救活了。这算是德行还是恶行?”
慈爱魔王点头:“对人类而言,此乃善行,对那只鸡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恶行!”
张行天点头:“对天道而言,人和鸡有什么区别?”
慈爱魔王思忖一下:“对上天而言,人和鸡恐怕没什么区别!”
张行天大声道:“既如此,对这个人杀鸡救人的行为,天道还会不会干预?”
慈爱魔王顿了顿:“可杀孽重了,总是有违天道,要不怎么会加重天劫?”
张行天有点犯难。神州界认为杀孽有违天道,就是因为杀人多了后,心魔天雷劫会加剧。可张行天却知道,天劫本是天界那几个鸟人控制的,与真正的天道有个毛的关系!可这个理由,却无法对着慈爱魔王说!
张行天想一想,只好摇头道:“杀孽重了,是有违天道,但那指的是无理由的杀孽!此人杀鸡救人,却算不得杀孽!”
慈爱魔王终于揪住了张行天的小辫子:“那无理由的杀孽,岂不就是天道之恶?”
张行天断然摇头:“天道本无善恶!若天道有善恶,那积德行善之人,也没见他们的天劫就轻一些!”
慈爱魔王并未被说服:“可杀戮太重之人的天劫却是加重了!”
张行天终于想到了突破口:“慈大人,杀戮太重之人,并非每层天劫都加重,而只是加重了心魔天雷劫!并且这里面真正加重的,并非天雷,而是心魔!如果杀孽真是天道之恶,那么每层天劫都会加重,降下的天雷也会加重。心魔加重,只是杀孽太重之人不能坚守本心,却与天道无干!”
自辩论开始,孤绝子就一直煞是老实地呆在张行天识海中,根本没有开腔。自从灵儿苏醒,张行天在孤绝子面前,可谓是翻身农奴得解放,一下子就由被统治阶级变成了统治阶级。
而张行天因修炼阴阳魔功体内出现异常后,灵儿、鸿儿和美玉一致把责任归结到孤绝子头上,搞得孤绝子甚是狼狈。在灵儿的逼迫下,孤绝子不得不加强对魔族的观察,试图找到解决的办法。可最近一段时间,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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