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地问:“章星移?他有什么事?”
丫鬟笑一声,客客气气道:“奴婢自是不知的。爷只嘱咐请您先过去。”
成吧。章飞月想着,便与李朦穗暂且分别,自个儿回去屋里。
这间楼里,她的卧房在另一头,用不着下去,只还需走几步。家里宾客众多,都聚在前院。身边就跟着个默默,飞月边走边叨念:“章星移那厮,最近是愈来愈古怪了。你晓不晓得他前些日子同我说什么?他与我说,我对王琦——”
原本是想说出来自我嘲解一下,哪想说到这里,又难以启齿,不上不下,唯有将这话给咽了回去。
默默不说话,只跟着她走。一块儿进了屋。
章飞月长年手脚冰凉,即便还是春日里,屋子仍是点暖炉的。此时炉子里已只剩下火星了。
默默唤了两声,却没得到回应,便歉疚地朝飞月笑道:“那几个小丫头怕是溜去凑热闹看戏班子了。小姐莫急,奴婢这就去替您逮她们。”
说着,她便出去了。
章飞月独自一人在屋里等着,随后便有人来伺候了。那是方才领她过来的小丫鬟,手里正端着茶盏,茵茵一笑:“小姐。默默姐姐先去盯人拿炭火了,要我送杯热茶过来。”
飞月并未生疑,接过来喝了,又问:“爷呢?他再这么磨磨唧唧的,索性让我过去寻他算了。”
那丫鬟尚未应声,门口渐渐地现了一道影子。余光刚扫见男子的身形,章飞月便放松地褪下鞋子,缩上座位,漫不经心道:“章星移。你有话就说,还弄这些有的没的……”
话未说完,便卡住了。章飞月愕然地发现,来人并不是章星移,而是翁少延。
她分明没请翁少延的。
章飞月几乎慌乱到口齿不清。平日她待翁少延,从里到外都是淑女做派,而今这副模样着实失礼。
况且,在翁少延背后,章飞月瞧见那丫鬟已退到门口。那平日在屋里伺候的丫鬟一侧身,紧张兮兮地侧身道:“事情我帮你做完了。说好的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她在同谁说话?
门后,绿绿落落大方地走出来,含笑应答她道:“放心。”
“你怎么在这儿?”章飞月震惊地喊道。
绿绿却丝毫不以为意。
翁少延也脱去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微笑,有些严肃地问绿绿:“你不是说是章小姐嘱咐你私下邀我来的?”
章飞月惊讶得就要喊出声来。她没有!她才没有!她缓缓道了一句:“并不是……”
正这么僵持着,却见绿绿又是一笑了之。她毫无预兆地上前拉住门,霍然便将门关上了。却听她在外头这么说:“很快便是了。”
同样合拢的门里,章飞月依稀被另一相类似的记忆动摇。好久以前,在邱家,她也被另一个姑娘作弄过。
然而,绿绿与邱冉冉却全然不是同一类人。
邱冉冉不过是一个骄纵任性的小姐,她的作弄,顶多只是孩子气的恶意而已。
绿绿却不一样——
章飞月只觉得身上发烧一样热起来。她先是按住喉咙,又沿着那儿攥住衣襟。
理智告诉她,要保持清醒。章飞月在昏沉中想起那丫鬟给她喝下的那杯水。
她被下了药。
而章飞月抬头,霎时间瞧见的,是翁少延淡然中夹杂着些无措的眼神。
不论翁少延是否是真的被绿绿哄骗而来,此刻,章飞月都已不能相信了。如此下策,着实不是翁少延会办的事,但章飞月满脑子却只剩下了“逃”这一个字。
张望一圈,四处并无出路,她觉察到自己的喘息愈来愈重。这可如何是好?
眼见着翁少延霍地朝前走了一步。章飞月吓得更是后退,她伸出手惶恐地推拒:“你不要过来!”
上一回她被邱冉冉堵在屋里时,是与王琦一起。
那时候他说他们“大不了被乱说一通,正好变作无人问津的烂人一双”。他的这番诨话,飞月居然有几分喜欢。
他们就算变作烂人一双也好。毕竟总是他们两个人一起。
章飞月瑟缩着往后退,最终直跪起来,她望见了窗户。
那窗子沿着椅子爬过去便能到,章飞月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飞快地挪过去。
这里是二楼,药的效用还在每一寸皮、每一尺骨子里涌动。喘息又加重了些,章飞月猛地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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