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瘦武将许冲侧目问道:“李大人此话何意?”
李东阳蹙眉道:“战……咱们必然是战不过的,不但战之不胜,还要造成生灵涂炭,朝廷一年半载的根本无暇北顾,因此本官说,咱们只能言和,派使者去与突厥大王子固摄协商,咱们北郡俯首称臣,十三城决不派驻一兵一卒,而且岁岁纳贡,这样子……或许才能保住在座各位的乌纱帽,和手下数十万子民的身家性命呀。”
许冲听得仰头哈哈大笑,截口道:“呸……李大人的意思,主要还是得保住头顶上的乌纱帽吧,至于子民是死是活,怎能妨碍大人您平步青云,下面……李大人是否要说,咱们就派您自己去和固摄言谈,从而攀上个交情,日后在凤凰城去作一个奴颜婢膝的侍犬,也是当得的。”
李东阳听得脸色一红,怒骂道:“好个血口喷人的许冲……”
其余几个官员一个个拂袖站起来道:“李东阳休要骂人,俗话说忠臣不事贰主,你要去向固摄摇头乞尾,咱们也不拦你,可是让咱们都去作蛮子铁骑下的卖国贼,那是想也休想。”
李东阳被众人迎头一喝,顿时气焰消沉,坐在凳子上端起茶盏,瓷盏在手中叮当作响,他稍稍平息片刻,轻叹道:“罢了,你们既然不听良言相劝,要作那撼大树的无知蚍蜉,李某言之何益,大家话不投机,李某这便告辞了。”
他说了这话,转手将茶盏放在桌面上,懒洋洋的举手告了个罪,展身便要向外走去,身后一个冷冰冰的嗓音大吼道:“李大人且慢。”
李东阳回头怒道:“你们还要如何……”
话音还未落下,便见到一道亮晶晶的寒光划过,脖颈上微微一凉,脸色……却是滞留在呆愣和惊恐的一幕,堂中人一时目瞪口呆,看着李东阳的脖子上蓦然泉涌一般的喷出道道鲜血,瞬时便染红了他的官服,流淌了一地,李东阳口中赫赫两声,咚的一声倒在了地面上。
许冲按回腰后的钢刀,面不改色的嗤鼻道:“这等卖国贼,不但卖主求荣,更要坏了我南朝的士气,皇上派下官来北郡督军,下官便不能眼见着有人投敌而不去管,各位大人说说,这李大人,下官是该杀不该杀?”
十几个大人一时面面相觑,默然不语,这时有人鼓掌道:“杀得好,呸……狗官。”
说话的正是那温统领。
许冲嘿嘿一笑,伸腿将李东阳的尸首踢到一边,转头道:“朝中乱象已成,我等武将只知道精忠报国,再若有人像这位李大人一样口出怯敌之语,可别怪我刀子不长眼。”
十几个大人被他气势一逼,竟然浑身不自觉的筛糠一抖,平日里这许冲看着是极不起眼的,虽然他出身洛都龙武卫,可是派往北郡,只不过是一个个小小的守城官,这些知事大人都是一方父母,官衔和品阶都高过他好几级,但是此刻是乱世,谁的手中握有兵权,谁便能大声说话,因此许冲方才的话说得气焰嚣张,可这些文官们一个个都辩驳不了。
范靳皱眉道:“杀了……便杀了吧,阵前斩将,不必上奏朝廷,不过这宋州城的军务便要劳烦守城的詹大人了,来人呀……将李大人扶出去厚厚下葬,然后召詹大人入内相商。”
外面有下人听了吩咐后,一一照办,范靳说道:“既然和不得,那便只能一战,可这一战究竟如何战法呢?”
有人献计道:“蛮子兵强马壮,咱们如果各自为战,必被其逐个击破,咱们只能将十三城的守军汇集在一起,以五万大军之力,方能有机会战而胜之。”
这人话音一落,其余人个个叫好,范靳再问道:“那好,此计可行,咱们即刻就办,但是……这五万大军究竟调度到哪里呢,由谁领兵,这事情可要事先想清楚。”
众大人听得一阵默然,温统领道:“大军布防,还是要守住要塞,幽州城是北郡的中心,东南西北皆可照顾到,不如就将大军集中在幽州城里,蛮子来了,咱们决一死战。”
温统领话刚说完,几个大人跳出来大叫道:“不可……不可,幽州城以北,还有平州,邸州,绵州和望月城,望月城的苗大人音讯全无,听说他的城池也被蛮子派兵围住了,等到蛮子打到幽州城的时候,这四五个城池都遭了殃,可无法向外面的百姓交代。”
范靳颔首道:“这倒也是,北郡十三城唇亡齿寒,缺了其中任何一座,也都是不完整的,要不然咱们派兵,先去解救望月城之围,救出苗大人和候统领,再做论处?”
这几个大人一齐道:“使得……使得……”
范靳蹙眉道:“既然兵行路线已定,大家各出粮草,还有一件事,就是谁来领兵,可胜得过蛮子的猛将呢?”
众人各自思索片刻,有人道:“下官推举许冲许统领,他是朝廷龙武卫将官,带兵打仗更是老本行,由他领兵,下官心服口服。”
这人说过话,其他人一起点头附和,他们被许冲当头一刀吓得够呛,当以为这便是无敌之勇。
许冲摇头道:“各位大人有所不知,许冲杀杀李东阳这样的昏官奸臣,自是不在话下,但是叫我带兵么……”
他说到这里,想起长白山水淹三军之败,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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