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惬意的撑坐在湖水边,仰望苍天,今日天色阴郁,滚滚的厚云在天空盘桓不去,倘若是个大好的晴天,这般坐在湖水旁晒着太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说话,倒也快意,湖光中印出了乳白色的苍穹,湖心里不时的也看得见游鱼翻出水面。
丁娆娆心中一派宁静,和洛素允依次坐在杨宗志的左右手,与洛素允此刻的狡黠不同,她是真心诚意的觉得时间弥足珍贵,她下定决心之后,知道事后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慢慢的也没有什么顾虑了,只是这日子实在过的太快,好端端的一天,眼看就已经过去大半了。
或许是因为天色阴沉的缘故,天边泛起一些乌云,时辰便看着更加的晚,明明刚刚才用过午饭,很快便感觉要到晚上,入夜之后,只要杨宗志接走他苦苦等待的人儿,丁娆娆便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他回到南方,然后……便要分道扬镳了。
她默默思忖到这里,还是觉得放开心扉,能守得一个时辰,便是一个时辰,受得一天,便是一天,更远的便不敢想,回到神玉山后,面对自己的不知是什么责罚,她也决不会把紫玉符交出去,表明自己的身份,叫来那个人。
她清楚杨宗志今夜会在城门下等人,接到来人后,夤夜便会往南赶路,这是最后的一个契机,她也轻易的放弃了,就好像前些天那样,足不出户,从来就没想过要让杨宗志受到任何伤害。
“只此一晚,一定不会出事的!”丁娆娆在心底给自己鼓了鼓劲,塞外的冷风吹到他们面前,吹起了她的衣襟和秀发,洛素允跑下湖边,去将三匹战马依次牵了回来。
丁娆娆转头娇声问道:“杨……大哥,两位月家姐姐,她们……她们长得都很漂亮吧?”
杨宗志微微愕住,回过头来笑道:“是啊……”
丁娆娆眼眸憧憬的瞟着天边的乌墨,点头道:“我也能想得到的,前些天老是天洛师姐提起月师姐,说她是个天地灵秀的人儿呢,我从来也没见过她,只听说了一些她的事,还有她的妹妹,她们两个都是大宛国的公主,却要跟着你远走南疆,娆娆对她们可是向往的紧。”
杨宗志哈哈笑道:“也许她们都不是大宛国人……”转念心想:“这事情说也说不清楚。”真真说来,他自己才算是半个大宛人,其实在他心里面,哪个国家的压根一点也不重要,忽日列和索紫儿都是吐蕃人,身边的丫头们也都来自于天南地北,有缘分聚在一起,便极为难得的了,又何必要去分出彼此来。
这时代的国与国之间纷争不断,双方为了一块巴掌大的土地,也许就能大打出手,哈克钦那么一个小小少年,作了回卓王后,也能性情大变,变得和仁宗那样,无时无刻不想在外族面前争得先机。
更何况说固摄,扎西哈多等人,更是虎狼性子,杨宗志自觉地无法改变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心里面充满了厌倦,这次回到南朝,真的该退世隐居了才对,就不知老天能否一切如意。
他缓缓的仰躺在青草上,沉沉的叹了口气,眼前幻化出爹娘和外公等人的形貌,对丁娆娆说道:“丁姑娘,如果……你知道我是一个蛮子,会不会拿剑刺我?”
丁娆娆愣住道:“大哥,你……你说什么呀?”
杨宗志笑道:“你现在叫我大哥,前段时日都叫我杨公子,但是我的名字也许该叫乌哩哗啦一长串,我自己也记不全,就好像阿史那家族那样,大宛国的月氏存在了一百来年,我也许姓赵也好,名字可能是古怪生僻的一大堆。”
丁娆娆听得似懂非懂,红着小脸娇嗔道:“大哥你在怪我么,你怪我……跟你生分了?”
杨宗志浅笑道:“那倒没有,我知道你菩萨心肠,就算我冒犯过你,或者你的师父,你最后总能帮我开脱罪过,可是人家便不会这样想了,他们若知道我本名姓赵,是蛮子月氏的子孙,哪怕他们跟我再亲近,也会大骂我一声狗蛮子,转而抽刀相向,人世间便是这样了,国界在很多人心目中是很重要的,同宗同族,才能血脉相通。”
丁娆娆幽幽的吁着香气道:“我明白,那天晚上马车里的那人,便是你的亲外公,我听到你在里面大哭了一声,大哥呀,娆娆什么事都不懂,从小也闭塞惯了,没见过几个大英雄,我想……我爹爹算是一人,而那洪……洪……洪崁离大叔也勉强算是一个,他们再顶天立地,不过在大江南北两岸威风,而你却是人所称颂,我想……那些南朝的好汉们就算知道你有蛮子血统,他们也不会对你敬佩稍减呢。”
杨宗志哈哈一笑,支起身子,索然道:“顶天立地啊……顶天立地,谁又敢说这四个大字,我自问便做不到的,我带领南朝军民反击四国,只是看不惯他们在北郡烧杀抢掠,万一局势斗转,哪一天洛都派兵入侵北方,我又如何自处?罢了,这些事不提也罢,我还是眼不见好了,丁姑娘,今夜过后,我们便要回转南方了,到时候,你是回江南去,还是到神玉山?”
丁娆娆神色黯然的垂头道:“我……我回神玉山……”
杨宗志点了点头,道:“那也好,不过你若是碰见什么为难事,千万不要硬撑着,总记得我和幼梅儿会尽力帮助你就是。”
丁娆娆轻轻的诶了一嗓子,嗓音极细,入耳化作低低的呜咽,洛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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