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自己而已,有一种奇妙的情感早就在他心里成长,从一棵小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
等他自己意识到时,已经晚了。
他终于开始明白内心里隐藏的情绪,譬如见到谢昭雪的身影时,他会不由自主的开心;看见谢昭雪冷着脸时,他又会害怕;得知他与某个姑娘有过交情时,他心中又极其不舒服。
这种非常非常普遍的情绪,对钟文晋来说像是洪水猛兽,既陌生又令人恐惧。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避,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出门作恶,生怕看见谢昭雪。
但是时间久了,他又泛起浓郁的思念,日日夜夜都梦到他,想见他的那种渴望也越来越强烈。
他从来不是懂得克制自己的人,于是他又出门了,满大街的转悠,寻找着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
钟文晋听说过一种药物,这种药能麻痹伤口,减弱痛觉,但是它有瘾性,用多了就会上瘾,断了之后会极度难受。
他觉得谢昭雪就像是这种药物,而他已经上瘾了。
能藏多久,钟文晋不知道,也许一直这么下去,直到谢昭雪娶妻生子。
有一日,一个叫梁宴北的人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
钟文晋起初对他有些反感,但这人总是以笑面示人,倒挑不出什么毛病,唯一让他不爽的,就是梁宴北跟谢昭雪走得挺近。
然而就是这个人,带谢昭雪去了战场,却没能把他带回来。
钟文晋听到谢昭雪的死讯时,整个人陷入了恍惚的状态,就像是谁拿着沉重的铁锤在他心头上狠狠砸了一下一样,令他痛到窒息。
“这肯定是假的,谢昭雪那么厉害,他一只手就能把我掀翻呢!”钟文晋笑得极其难看,他近乎乞求的望着面前的钟文亭,希望他笑着说谢昭雪的死是玩笑。
可并没有,钟文亭认真的看着他,面上都是悲伤之色,“小晋,这是真的,谢昭雪的尸骨已经在运回京的路上……”
钟文晋不信,怎么说都不信,他大声与人反驳时,一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谢昭雪怎么可能会死呢?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然当他亲眼看见谢昭雪的尸体时,所有的故作坚强和自欺欺人顷刻崩塌,谢昭雪的确是死了,死于战场,身上都是伤痕,脖子处更是有一道极深的致死伤。
钟文晋狼狈的跪在谢昭雪的尸体边,一遍一遍的嘶喊,让他起来,但是这没有用,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再听见他的声音呢?
有许多人围在他周围,看着他的样子像看一个笑话,但钟文晋丝毫不在意,他摸到谢昭雪的身体是,触手都是僵硬和冰冷。
他牵过谢昭雪的手,温暖又柔软,不像现在,硬的连手指都掰不开。
谢昭雪一直都是干净的,好似天山上的雪莲,一尘不染,死了之后的他却浑身泥土,只有脸和手像是被人擦过,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变得乌青。
谢漪露抱住了钟文晋,失声痛哭,一遍一遍的喊,“晋儿,他已经走了,已经不在了!”
“他没走,他没走!”钟文晋陷入了疯癫的状态,抱着谢昭雪的尸体不肯撒手,脸上全是泪水。
最后还是钟国义心疼,派人打晕了他,抬回了钟家。
钟文晋醒之后依旧是疯疯癫癫,喊着要去找谢昭雪,被钟国义锁在房中,钟家人轮流在门外劝慰。
短短几天,钟文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来,终日郁郁,钟文亭见他这模样,怕他撑不住,悄悄的开锁给放了。
这个时候,谢昭雪已经下葬了,变为一坡黄土,和一方石碑。
钟文晋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徒手去挖埋好的坟,一直挖到双手鲜血淋漓,才脱力累晕,最后被找来的钟家人又带回去。
悲痛过后,就是恨意和怒火,钟文晋第一个找上了梁宴北,揪着他的领子大声质问。
那是他这一生,唯一一次把拳头挥到梁宴北的脸上,梁宴北不躲不闪,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拳,听完钟文晋的歇斯底里后,他说,“你与其在这大吼大叫,不如去查查真正杀死谢昭雪的人到底是谁。”
钟文晋又惊又怒,追问下才得知,谢昭雪是在上战场之前被下了药,药效发挥时,正巧在奋战厮杀之中,他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绵羊。
梁宴北当时本就与谢昭雪分头行事,一人守一方,得知此事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谢昭雪所在军营,到时已经晚了,谢昭雪的尸体早已凉透。
钟文晋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把手伸到远在战场的军营里,他似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相信了梁宴北。
并不是他与梁宴北关系多好,而是他也认为,谢昭雪不会死得那么简单。
他的亲朋好友都在京城,他怎么舍得就这样撒手离去?
钟文晋开始着手查谢昭雪的死,这成了他每日的动力,不知疲倦。
一查,就是两年的时间,他一无所获,对方做得实在太缜密,根本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钟文晋想,他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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