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鸾清欢满脑子“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乱飞之时,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她一抬头,看到了不远处正笑眯眯的看着她的师父。
她忙收拾好了情绪,恭谨的走到师父面前,一本正经的行了个弟子礼。
太尊满脸欣慰的点了点头,道:“不错,看来你最近倒是化情伤为动力,精进了不少,眼见就要追上你大白师兄了。”
鸾清欢:“······”今天这样严肃的日子,师父您老人家就不能正经一回。
见鸾清欢满脸欲言又止的羞愤,太尊捋须一笑,慨叹道:“毕竟还是少年人啊,脸皮薄着呢。”
于是,太尊见好就收的转移了话题:“你也收拾下自己吧,一会儿祭祀不好这样形容狼狈——若是觉得清洁术不好用,倒也可以去那边。”
说着,用手指了指湖对面,边叹气边嘀咕道:“这都半个时辰了,也不怕被香料熏晕过去?真是造孽,造孽啊。”
鸾清欢顺着太尊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对面有一个以黑色结界做成的临时屏障,里面正徐徐袅袅冒出点轻烟,她吸了吸鼻子,顿时被熏得打了个喷嚏。
不用说,除了鸾非墨谁也干不出这事来。
其实对于化形期的妖来说,像今日这样需要简单清理身体和衣服时,只需捏个清洁诀,施展清洁术便可以了。
但想来这清洁术既不能自动熏香,也不能梳发和更衣,对他鸾大少爷来说确实是有诸多不便。
看着结界外越围越多的少女,鸾清欢咬牙切齿的把“不安于室,真是岂有此理”在心里反复咀嚼了数遍,这才面无表情道:“师父说笑了,想来那屏障阿欢是无福消受的。”
太尊眯起眼睛笑了笑,假装没看到她眼角眉梢的郁闷。
“阿欢啊,一会儿进入神树迷瘴之后,就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在迷瘴中,你会受困于心魔,心魔是什么,想必你心里早就有谱,师父只叮嘱一句,切记收心守一,不可执着于幻象。”
妖族神树就在这圣水湖央,直出于水中,但因其长年笼罩在一片浓重的雾气之中,除了可以进入迷瘴的储君外,旁人便都看不真切了。
笼罩在神树周围的雾气便是迷瘴,迷瘴能引出心魔,让人如临梦境,若是执着于幻象,便会被困在幻象之中,再也走不出来。
鸾清欢知道迷瘴的厉害,却也并不害怕,就像太尊说的,她知道自己的心魔是什么,也早有准备,更何况,梦了那么多年,就是再执着,也只剩下了一点淡淡的虚无缥缈,她自问应付的来。
两人在这边说着话,就见越来越多的人狼狈不堪的爬了上来,当几日不见的阿长上来时,鸾清欢本来想过去打个招呼,但阿长却装作没看到她和师父般,直接向祭台的另一边走去,她只得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脚步。
阿长怪她和鸾非墨,她知道。
阿长最看重家人,于是上天赐给她一个家破人亡来“考验”她,她突然失去庇护,日子过得艰难,心里想必是怨的。
错不在阿长,也不在她和鸾非墨,甚至也不在上天,只能说是因为有些人自作孽,因此食了恶果。
但阿长怪她,她得受着,不然又让阿长去怪谁呢?就如她怪鸾非墨,鸾非墨也得受着,不然又让她去怪谁呢?
想想真是可笑的紧。
“阿欢”太尊突然叹息般的喊了她一声,鸾清欢扭过头来,却发现他依然在看着阿长离开的背影发呆,脸上的每一个部分都像是在叹息。
“去人间渡劫时,若遇到你们大师姐,就尽量把她收入到《万妖图谱》带回来吧,她该想家了。”
鸾清欢闻言一下抿紧了嘴唇。
他们的大师姐,就是阿长一母同胞的姐姐蛟朱,据说当初师母还在时,就对她百般疼爱纵容,她性子烈,又娇纵,很是有些横行霸道。
特别是在师父又陆陆续续的收了他们几个弟子后,她更是时刻拿出大师姐的威风来“欺压”他们,奈何他们当时还都是小屁孩,想反抗也无能为力,就连鸾非墨那样霸道任性的也不得不屈服在她淫/威之下。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初听说大师姐要去人间渡劫了,他们几个师弟师妹差点激动到痛哭流涕、彻夜失眠,打心眼里盼望着她永远别再回来了。
后来,她真的就没再回来。
直到多年以后,通过别人的只言片语,渐渐长大了的鸾清欢才慢慢拼凑出了一个关于大师姐为什么会“失踪”的故事。
据说,在大师姐要去人间渡劫前,突然迷上了人间特产——话本子,里面大致就是讲一些人和妖、人和魔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谁也不知道这些“违禁品”究竟是怎么到她手里的,反正被她父亲发现后,就一把火全烧了,还把她关了紧闭。
但是没过多久,话本子又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最后,家人索性就不管她了,反正不管谁劝她,她都不听。
只是,谁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会傻到相信话本子里的爱情,只不过,她爱上的人族,是已经坠入了魔道的人族。
后面大师姐究竟怎样了,鸾清欢不得而知,所有人都讳莫如深,再难得听到一点只言片语。
经年之后,再想到大师姐,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勇敢善良的红衣少女的剪影,连那些让他们站成一排罚站的片段都染上了岁月漂洗后的温馨。
时隔两百多年,鸾清欢依然记得,有一次她刚到西府外面,就碰到了发狂的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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