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妍闻言眉头一皱,问道:“大皇子这是从哪儿听来的胡话?”
大皇子冷哼一声,道:“你不用管那么多,竹霜不过是宫女,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责罚便是,何必要下此毒手?”
“你也知道竹霜不过是个宫女?堂堂皇子因为一个宫女前来质询母妃,体统何在?”聂妍反问道。
大皇子闻言语塞,此事确实有失体统。
“儿臣知错,母妃恕罪。”大皇子知自己理亏,只好向聂妍道歉。
聂妍知道大皇子只不过是口头上认错,心底还指不定怎么怨恨自己,为了给将来少些麻烦,只好耐心道:“无论你对本宫有何情绪,但有一点你要知道,自陛下决定把你送进北辰宫这一天起,你我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唇亡齿寒的道理,大皇子明白,是以并未反驳聂妍的话。
聂妍继续道:“你虽然知道皇贵妃许是为人所害,但你可曾想过皇贵妃身份贵重,寻常人是不得近身服侍的,这般情况下,能有机会谋害皇贵妃的人又有几个?”
大皇子恍然大悟,惊讶道:“难不成是竹霜?”
“本宫并未确定是她。”聂妍否认道。她确实没有直接证据,一切只是猜测。
“既然并未确定,为何又要草菅人命呢?”大皇子生气道。
聂妍并未回答,而是问道:“你怎么能确定竹霜之死一定与本宫有关?”
“我......”大皇子欲言又止。
“本宫告诉你为何处置竹霜,素云,把东西拿给大皇子看看。”聂妍忽地吩咐道。
素云闻言,便去将从竹霜那儿搜来的药包取来,呈给大皇子。
大皇子看着药包,不明所以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夹竹桃的粉末,是从竹霜那里搜到的。”聂妍解释道。
大皇子闻言,方才明白聂妍为何处置竹霜,即便竹霜并非害死母妃的凶手,仅仅在宫中留存这种有毒的东西,都足够竹霜死上无数次。
而竹霜如今是在北辰宫服侍,只要她用这东西害了人,聂妍便难辞其咎,少不得会被萧煜问一个治下不严之罪。
倘若竹霜是想要用这东西害他......
大皇子不愿意再想下去,郑重对聂妍道:“儿臣错怪母妃,请母妃恕罪。”
聂妍听出这次的认错是真心的,便也不再追究下去。
“这次便罢,你身为皇长子,行事须得稳妥一些,如今日这般莽撞之事,日后不可再做。”
聂妍叮嘱道。
大皇子明白聂妍是为他好,虚心地应下。
“现在可以告诉本宫,为何竹霜一死,你便怀疑到本宫这儿了吧?”
聂妍再次问道。
“是儿臣身边服侍的太监刘奇说,竹霜一到北辰宫,母妃便将她降了品级,从大宫女贬为洒扫宫女,定然是母妃不愿儿臣身边有生母的旧人,想要让儿臣断绝对生母的念想。所以,儿臣听闻竹霜死讯,便以为是母妃无容人之量......”
大皇子忐忑地说完,看向聂妍。
聂妍闻言并未生气,却是对身边的素云道:“你去告诉福顺,那个刘奇不用留在大皇子身边服侍了。”
大皇子闻言一惊,忙道:“请母妃不要处置刘奇。刘奇自儿臣年幼时便在身边伺候,这次许是因看到竹霜被贬,有些自危,其实都是儿臣的错,请母妃放过刘奇!”
聂妍闻言,沉吟片刻,方道:“既然你替他求情,这次便算了,不过再有下一次,宫里对嚼舌根的奴才可是有处置的。”
大皇子送下一口气,对聂妍道:“儿臣谢过母妃。”
“此间无事,你退下吧。”聂妍打发大皇子离去道。
“儿臣告退。”
见大皇子离去,聂妍方对素云吩咐道:“告诉福顺,把那名叫刘奇的太监给盯紧一点。”
素云不解道:“娘娘可是怀疑,刘奇是受人指使?”
聂妍冷笑道:“宫里对非议主子的事忌讳颇深,是以早年便由掌刑司定下拔舌之刑,这可不是虚设的。本宫倒是不信,无人指使,这刘奇便敢挑唆大皇子与本宫的关系。”
素云听完,便去寻福顺传话。
聂妍却是感慨起,终究大皇子不是自己的孩子,管与不管,教与不教,都不好拿捏。
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将聂家的大麻烦给萧煜,却是被萧煜先一步送来个小麻烦。
竹霜之事到此为止,皇贵妃之死的线索,看来只能从与竹霜接触过的赵嫔身上找了。
原本聂妍是不想这么快便对宫妃下手的,不过既然有人将她逼到这一步,那便再也没有忍让的道理。
“倒是许久未见方才人了,宛蕙,去将方才人请来。”
聂妍吩咐道。
“是,娘娘。”
宛蕙奉命而去。
方婉的寝殿就在北辰宫,是以不过片刻,方婉便随着宛蕙进殿,从聂妍行礼道:“臣妾见过娘娘,娘娘金安。”
“起来吧。倒是有日子没喝你煮的茶了。”聂妍说道。
方婉闻言便起身,立时让身边的宫女去取水净手,为聂妍煮起茶来。
“臣妾还以为,娘娘不会再愿意喝臣妾煮的茶。”方婉为聂妍奉上茶盏道。
聂妍接过,浅笑道:“本宫身边,就你一个会煮茶的,倒是少不得。”
方婉闻言一笑道:“娘娘若是想喝,臣妾自是随传随到。”
“本宫听闻,近日赵嫔没少去找你?”
聂妍品着茶,似是不经意道。
方婉听聂妍提起赵嫔,面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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