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聂妍从青崖县启程后,一路倒也平静。
半月之后,聂妍终于又回到了阔别五年的京城。
“公主,您看那是不是宣德门?”
马车上,宛蕙掀起帘子一角,指着前方的数仞红墙,兴奋地对聂妍说道。
宣德门,是官员上朝时所走的。
当年聂妍的父亲,也曾不止一次地踏进这道宫墙。
聂妍想起父亲,没理会宛蕙与素云对初来京城的兴奋,一门心思沉浸在回忆里,直到马车忽然停下。
“公主,天色已晚,请暂在驿馆停歇一晚,明日末将再护送公主进宫。”
苏清羽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聂妍看了看天色,已是黄昏。按照楚国的规矩,外邦来使,皆是要在早朝时一并觐见皇帝的。
只是这南瞻使团只剩聂妍一人,楚国是不会让女子上朝堂的,那么该怎么安排自己呢?
聂妍摇摇头,不去想这个不属于自己的问题,被素云和宛蕙搀扶着下了马车。
京城的驿馆就在宣德门外不远处,以便皇帝能随时召见。
平时来往驿馆的,也皆是楚国官员以及各方使团。是以安全上应不会有太大问题。
苏清羽自身便是三品云麾将军,其父更是骠骑大将军,在京城自然是有府邸的。但终究苏清羽不放心聂妍一人在这陌生的驿馆,除了将兵士留下了一队,自己也打算在驿馆住下,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进宫向皇上复命。
苏清羽见聂妍下了马车,面纱遮掩下,苏清羽只能看见聂妍的一双水眸。
或许就是这样一双水眸,在苏清羽见到聂妍的那一刻,有了从未有过的情愫。
聂妍见苏清羽失神,疑惑地叫道:“苏将军?”
苏清羽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公主请先行安顿,末将这便进宫向皇上复命。”
“那便有劳将军了。”
聂妍微微颔首道。
苏清羽给手下交代了几句,便向着宣德门的方向去了。
聂妍看着苏清羽远去的背影,神色复杂,这苏将军,似乎不太对劲。
“公主,我们进去吧?”
素云说道。
聂妍点了点头,此时虽是黄昏,街上来往的人不多,但以她现在的身份终究不好在街上停留太久。
踏进驿馆,有专门接待的驿丞前来问道:“请问可是南瞻来的贵人?”
“正是。”
未等聂妍出声,素云便先一步答道。
聂妍诧异地看向素云,并不是素云做错了,区区驿丞根本不够资格让一国公主答话。
她是惊讶于素云这么快就能代入公主贴身侍婢的身份。
不卑不亢,比起宛蕙,多了太多的气势。
聂妍思索的片刻,素云便与驿丞交涉好一切。
到底是有些出身的,聂妍隐隐觉得素云可当大任。
聂妍身为南瞻公主,待遇自然是不低的,驿馆的几户独立的小院,专是接待这等身份贵重的女客。
为了避嫌,苏清羽留下的侍卫守在院外,院中只有聂妍主仆三人。
房间内,聂妍解下面纱,露出姣好的容颜,宛蕙正伺候着聂妍沐浴,门外忽然响起了素云的声音:“公主,驿丞差人前来说需奴婢前去为公主挑选菜品。”
京城的驿馆几时连菜单都没有了?还需人亲自前去?
不过聂妍一路舟车劳顿,早已疲惫不堪,便也没深想,只以为或是外邦来客,待遇不一样些罢了。
“你去吧。”
聂妍踏进浴桶,心不在焉地答道。
素云的脚步声远去,宛蕙也将浴间的帘子放下,自己守在帘子外面。
聂妍眯着眼小憩,不知是否房间水汽太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吩咐道:“宛蕙,取杯茶来。”
一杯茶很快出现在聂妍手边,聂妍下意识地接过,喝过一口,却依旧觉得口干,正想把茶杯递回去,吩咐再取一杯,却猛然注意到递茶给自己的手根本与宛蕙的不一样!
这双手的虎口上满是老茧,这样的老茧,聂妍在曾任兵部尚书的父亲手上见过,在常年练刀的大哥手上见过!
聂妍递过茶杯的动作顿时顿住了,下意识地想要护住胸前的春光,却发现自己忽然没了力气,手中的茶杯也迅速滑落,却被那双手平稳地接住,一点声响也没发出。
聂妍的意识也有些模糊起来,心下的紧张不言而喻,她万万没想到,在有守卫的情况下,还能有歹徒混进来!
“怎么了小美人?你在怕什么?怕我吗?”
一个轻佻的男声袭入聂妍的耳边,紧随的是一个身穿夜行衣,黑巾蒙面的男人映入了聂妍的眼中。
聂妍浑身力气全无,哪里还能不知那茶水中定然有问题?
聂妍强忍着想睡去的意识,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迫使自己清醒过来,终于问出一句:“你是谁?若要劫财,我的首饰都在外面的妆盒里。”
她要拖延时间,素云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黑衣人虽然黑巾蒙面,但聂妍却能看清他眼底的笑意,似是在嘲笑聂妍的小心思。
“我要你首饰做什么?要你不是更有价值?难道你觉得你还比不上那些个首饰?**一刻值千金,咱们还是别耽误时间了。”
说完,黑衣人竟然二话不说便将聂妍从浴桶里抱起,聂妍想要高声呼救,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若是惊动了外面的守卫,她或许能得救,但名节便是彻底毁了,若是这样,别说为父亲翻案,就连进宫都是不可能的事!
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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