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还是有些不明,就把之前木老头跟我们说的话,又向他说了一遍,然后把我们说得就像是搞文化寻访一般的高大上,什么为了社会主义文明建设,什么为了民族文化传播,间接为了世界和平与繁荣,反正新闻联播里说的是什么,我就向老头说什么,这年纪的老头应该吃这套。
老头却滋了我一脸:“说什么聊斋啊,搞社会主义文明建设呢还,就说了,为了找到地底神路和《东巴往生经》的灵魂转生,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我打死没承认,反正这事能做不能说,就算偷偷摸摸去弄了让人发现,我也会打死不承认。
老头见我没承认也没在意,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可惜啊,你们来晚了,大东巴早死多年啦。”
这是我想过的,木老头已一百多岁,没几个还能像他那样熬这么长寿的,早死才是应该,只是既然永宁还真有大东巴,那这地儿《东巴往生经》的传承也该还在。
我向老头问道:“那您知道这大东巴的传人是谁吗?现在还在事吧?”
老头点点头道:“在啊,刚才还跟你们打了一架呢。”
我吓了一跳,泥妈的刚才我打了一棍的居然就是这一代的永宁大东巴啊?这真叫糟糕透顶,还找人呢,结果还没说上一句话,就先给人一闷棍了。
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又问道:“他不是这儿有点不清楚吗?这样还能是大东巴?”我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意指阿宾路果有些疯病。
老头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啊,现在过过简单生活还行,做祭祀法事什么的那就完全没办法,经上的字都认不清了。没办法,当年遇上那样的事还能活着,那就殊为不易了。”
我和宾玛相互看了眼,宾玛问道:“当年发生什么事才让他变成这样的?您老能说说吗?”
老头又叹了口气:“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都是五六十年前的事了。”
我精神一震,看来又有历史秘辛可以打发这长夜漫漫了。
老头却不急了,慢慢加上水,等水开了倒上茶泯上两口才慢慢道:“我和阿宾路果是堂兄弟,他父亲是我的叔叔,我父亲就是当时的土司阿勒洛大,他的父亲是我们永宁的大东巴。他住在这个山洞,而我住在背山,可以说我们俩是相依为命。”
也没太多意外,毕竟这些都是有迹可寻的,我插了句嘴:“那您叫什么?”
“以前我叫阿玛呷金,后来就改名叫做宾玛阿姆,如果我不改名,如果阿宾不是疯了,我都不知道我们土司一脉还能不能活到现在。”
我忽然想起前两天去虎跳峡时老杨跟我说的话:“您叫宾玛阿姆?那您认识一个姓杨的文化站工作的老师吗?您是不是曾经拥有过八张黑白照片?”
老头奇道:“你们这也去调查到了?还是挺厉害的嘛。不错,当时我是交给了文化站的一个工作人员我父亲的八张照片,我父亲跟我说过知道那照片非常珍贵,我担心我这样一个单身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所以我才把这八张照片给了文化部的干部,我相信他们最终会保存下来。”
我叹了口气:“您想法是好的,可惜,那八张照片最终没能保存下来,被那个干部卖给了一个外国人了,现在根本不知道是在哪国哪地儿了。”
老头愣了半天,终于嘘出一口气道:“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害怕我自己保管不好交给能保管的人,结果我还没死,照片还是没保存住。这或许是祖先的意思,我们做子孙的不好好珍惜老祖宗的东西,那他们就让你再也见不到!”
我只有劝了他几句:“您本意也是为了保存好这些珍贵资料,只是所托非人而已,这是天意吧,不怪你。对了,这八张图片有什么意义吗?”
老头微微一笑:“不急,等我从头说起,到时会说到这八张照片的来历的。”
好吧,我不急,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听这些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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