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三一笑,身形微微一晃便来在脸着地的仁兄跟前,他俯下身,“这位仁兄,可是遇到了难处?”
趴在地上的年轻人仰起头,只见他满脸尘土,原本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斜斜地挂在耳上,发髻散乱,虽说眉清目秀但此时却看起来狼狈万分。
“当然是被包租婆赶出来了啊!这都没看出来吗?!”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鱼跃而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时运不济,连续半年没有生意上门,唉……也是没谁了。”
“就你这个怂样,还想有生意上门?”身穿深粉色桃花印染袄裙,鼻梁上假着墨镜,白皙的脸庞上却涂着鲜红的唇彩——那老板娘斜倚门框,手上托着羊脂玉旱烟杆嘲讽道,“连给天人找条狗这点委托都办不成,还想赚钱?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还特么有脸挂个牌匾叫剑仙?诸天万界有你这么矬的剑仙?”
“诸天万界?”白十三又是一眯眼睛,有意思。这么个老板娘居然能蹦出这么个词。只不过……这包租婆的最毒的,可能是不下于本公子了。
“我说这位夫人——”白十三的人字还未落地,那老板娘便发出一声惊诧,打断了他。
“哟呵,我说这位小哥,你这是叫谁夫人?没看你家小姐我年方二十八,尚未出阁?你看看本小姐这可爱的刘海,哪像夫人?!哪里像?哪里像夫人?!”
白十三不禁心里一颤,但心头那一股不服输的热血勃然爆发,他奶奶个腿,当年老子骂遍秋雪道人的道场从无敌手,今日……呵呵!
“年方二十八?方?是那个不开眼的给你的胆子敢用方这个字?你看看你鼻子上架着那两坨黑,你以为鼻子上放两坨狗屎就是什么来着,那个词是什么来着春香,哦,对,时尚。这特么是爪哇国的时尚吗?!你再看看你那跟旱烟袋,那不是乡下土鳖的行为是什么?”
白十三叉着腰,一副泼男架势,偏偏又一身白衣胜雪背背长剑,面容精致堪比美少女,这种强烈的反差简直让人没法接受。
华春香打了个冷战,原本心中浮起的那意思绮念瞬间消失无形。
还好还好,中毒不深。华春香小手轻轻拍着胸脯,深感侥幸。
“唉哟哟,能耐啊你。”老板娘外加包租婆身份的女人抬起脚,用烟袋磕了磕,“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也敢跟老娘炸刺?老娘教训租客,关你半毛钱的事?难不成你小子这么急着强出头,是想租老娘的房子?”
老板娘向前一步。
“呵呵,就你这破房子,你以为本公子看得上?”白十三同样向前一步。
“我呵呵你一脸!你是租不起!一个月纹银三百两,你租个我看看?”老板娘又向前几步。
“来呵呵我一脸看看?”白十三同样向前几步,站在老板娘面对面,相距不过五寸,呼吸相闻,“不就是三百两?春香,扔给她九百两!先租三个月吓死她!”
“穷鬼也想装阔?”老板娘叉着腰,寸步不退,“付三押三!一千八百两!”
“停!都给我打住!”华春香满脸黑线,恨恨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两千两不用找,拿走!”
“师父,算徒儿求你了,能不能不要这样给我丢人?!”华春香伸手拧了一把白十三上臂细肉,“我华家缺这仨瓜俩枣不成!”
白十三看着华春香,幽幽道,“你也知道是你华家,不是我华家。徒儿,这钱是为师借你的。”
华春香一时竟无言以对——虽然相识时间极短,但她印象中的师父一直是颜值逆天但却没个正经,哪有如此认真的样子?
“我白十三只欠秋雪道人。”说到这,他又一笑,仍是那一副羞涩中带着玩世不恭的模样,向着老板娘问道,“这位小姐贵姓?”
“武二娘。”老板娘上下打量了一眼白十三,长长地喷出一口烟雾,“既然钱缴了,二楼剑仙事务所就归你了——至少三个月内是如此。”
“旁边有侧梯可以直达二楼,当然,从我的酒吧也可以进去。只是老娘不欢迎——走恻剃!”
眼见白十三拔腿就要进门,武二娘开口补刀。
“嗯——我猜测,如果你能温柔些,还是能嫁出去的。”白十三丢下这句话,拉起华春香的手就要上楼。
“我怎么觉得少了个人?赵小五呢?”白十三摸了摸头问道。
“你方才跟武二娘吵的火热时,那家伙就悄悄溜了!他怕别人认为他跟你是一起的!丢人!”
“那你呢?”
“我?”
华春香竟是愣住。丢人吗?丢人。但是我竟然没走?作为华家千斤?这个便宜师父做出不上道的丢人举动已经不计其数了吧?
二楼面积颇大,按华春香的估算那就是接近六百平米。一马平川!没有房间!空荡荡的地盘上铺着榻榻米,一套破旧沙发外加茶几一只,然后就是看上去唯一值钱的东西:一百二十寸电视一台。
“环境不错。一点都不穷酸。比我师父的草庐高档多了。”白十三纵身一跃,整个人摔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这地方能住人?”华春香皱了皱眉,“男女有别,连房间都没有!”
“你真的要住这?”白十三诧异道。
“那不然怎么办!我要是回去,我爹非得打断我的腿!他算是赖上你了……”华春香一声长叹,看着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狗窝一般的环境,眉头深锁。
“三楼有卧室,送的。白痴。”门外武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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