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喝凉了两杯茶水,也不见宁王爷宁王妃前来接旨,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正待他实在忍无可忍准备对管家发个火时,叶江宁这才领着萧晓从后厅缓缓进来。
萧晓抬头看着这昔日的“小碎步”,心里不免有些懊恼,可在圣旨面前她还是毕恭毕敬的行礼接旨。
萧晓对圣旨潜意识里是抵触的,毕竟她接到的第一道圣旨要了她的自由。以至于小木子公公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她也只记得开头的“奉天承运”和结尾的“宁王妃可要好生准备着”。
她迷茫的看了叶江宁一眼,小木子瞧着心里只道是这宁王妃果真是个不通文采的,过几日这宫里可有好戏看了。
他这样想着,又想起了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以及宫里等着回旨的君王,心里不免愉悦了起来。告辞的口气都喜庆了不少,萧晓看着他那愉悦的小碎步,又想起了进宫那一日,只觉得额角有冷汗传出来,很是无语。
小木子出了宁王府之后又搭上了马车去了松王府,圣旨上的内容几乎一致:“君王听从皇后的建议在仲秋之日邀举办诗会,京中名门贵女皆可参加。
圣旨上的意思是不过是作为皇家妇的宁王妃松王妃不能丢了皇家脸面,特下旨督促提早学习。”
夏清浅看着面前站得笔直的男人,难免嘀咕几句君恩难测,文采岂是几日能学会的。她说的很小声,但叶松宁还是听见了。
他回过头来眉间眼上都是嘲讽,他说“也对,你一介商甲之女,懂什么诗词歌赋……”夏清浅一阵错愕,心里直懊悔终日伪装的贤良淑德今日不经意的破了功。
默了半响,她正想说什么便被叶松宁打断了“我看你还是寻个理由病了吧,免得断了这好不容易求来的荣华……”。他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夏清浅嫁与他为妃,为的虽说是家族兴盛,荣华一世。可他却忘了,如果不是有哪些难解难说的过往,夏清浅并非只有他一个选择,也并非非要过这如屡薄冰的日子。
夏清浅忽闪着的睫毛压了下去,泛白的手指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好一会儿,她才抬头看向叶松宁,语气里竟是薄凉。
她薄唇暗勾“王爷说的对,妾身有的是家财万贯却偏偏爱上这恍若烟云的镜中昙华,倒是连累了王爷为了成全妾身的野心委身于斯了。”她这话说的更是狠毒,他们联亲,谁是最大的获益者,叶松宁心里比谁都清楚,可他总是忍不住对她的烦躁厌恶。
他有时候也想他们同为棋子,她又成了他的妻子,即使不爱也应该善待她。可每次见她装的那样坦然,又端着那副事不关己的架子,他就很想撕开她的真面目,让她也过过自己这般的日子。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传言中的他,他甚至因为她的冷眼相对而有了情绪。
即使他告诉过自己无数遍她是无关紧要的人,自己不该再计较了。
可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过不去,甚至对这种病态的想法和行为感到愉悦。他看着她又换上的新面目,眉眼间竟是嘲讽,终是拂袖而去。
与此同时的京中安华街道,游历各国替君王寻求“不老药”的国师李梦溪踏马而归。
京东的百姓们在街道旁围了一圈又一圈,有胆大的女子更是将绣了芙蓉鸳鸯的帕子丢了出去,引得藏在酒楼里偷看的贵女轻生嗤骂。
说到国师,那也是一个不可不说的传奇人物,他师承南疆蛊王,传说说他习得一身出神入化的蛊术,有生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的能力。又是得道高僧悟己大师的俗家关门弟子,弱冠之年便已游历各国探访名川大山。当然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绝美的容颜,民间传说说他的脸是佛家开过光的,有着让人见之不忘留念于心的魅力。
可李梦溪这样一位宛若天人的凡人却是再平凡不过了,他生平最喜露春宵的女儿红和一品居的红烧肉,当然偶尔也会去见见万花楼的头牌,也有人说他就是去听听小曲。
不得不提的是他在京中的住所,那是是雕栏玉砌,明珠镶嵌,琉璃铺地毯。虽说他常年不在京中照看,可偏偏就是没有那个贼会去惦记。
传说也有从不失手的江湖神偷暗访过他的豪宅,后来便整日经文绕耳挥之不去,再后来便干脆金盆洗手归了佛门。
哦,对了,那个神偷曾偷过君王腰间的龙行玉佩,并且君王至今仍不知玉佩所踪,只道是被林落雪烧在了落雪殿。
萧晓在王府屋顶上喝着小酒瞧着这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盛景,不由得感慨“这就是命啊,有些人就是具备这样与生俱来的自由,容貌倒也配得上这一身张扬无边的气质,真是令人艳羡啊”。
叶江宁抿了抿嘴唇,眼神里尽是愧疚,他想她在边疆也该是这样的肆意张扬。
他们两个一个顾着唏嘘感慨一个顾着心疼愧疚,谁也没有注意到屋顶边上单腿弯曲而坐的夏清河。他右手拿着酒壶,左手握着酒杯,脸颊微红着显现出了醉意,可右手却有条不紊的把酒倒进左手的酒杯里,又抬起送进口中。
风吹起他眉边的碎发,微痒之意传来他才轻轻抬手扒开发丝,也就是一转头之际他错过了房下横坐在马上的人投来的目光,灼灼生辉,自带芳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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