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两次顾伟没说什么,只是我再次来的时候发现她默默地把那些小东西给
集中放在了一个角落。
我想她可能不喜欢汽车,我就拿来了机器人,后来我发现她也不喜欢机器人
,我又抱来了最喜欢的变形金刚。
当我「呼哧呼哧」
地把半人高的变形金刚扛进屋,一进门就兴高采烈地对顾伟嚷着:「你看你
看,这个放在你床头多可爱呀」。
我看到顾伟突然变黑的脸色和冲过来的姿势时,我承认自己吓坏了。
那是顾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对我发火。
她像个女泰山一样直接抓住变形金刚的腿像抡铅球一样朝门口抡过去时,我
还刚刚进屋,还没有来得及关上大门。
于是那只悲摧的变形金刚就直接飞过了我的头顶,滚到了走廊上,而且它浑
身的零件也一起滚了出来,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看了非常难过。
我不知怎么就哭了。
只是想躲起来,毕竟在一个女孩面前哭鼻子是很丢人的。
但心里感觉也不是难堪,也不是生气,就是觉得非常非常难过。
我一边哭一边跑去抱起我的变形金刚,又捡起它的零件,小心地拍拍吹吹,
心疼地把它放回口袋里。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我就抱着变形金刚走了。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我抬头看到顾伟就一直站在门口,她低着头看着地面,
碎碎的头髮遮住了脸颊,留下大片的阴影。
她一动不动。
我一直哭着回到宿舍。
晚自习的时候,顾伟没有来。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怪自己没有想到顾伟的心情,却也有些怨她这样的不近人情,乱糟糟的思
绪让我迷失了方向。
但是晚上睡觉前,我钻在被窝里想啊想,最终还是原谅了她也原谅了自己。
我很想她,还很担心她,我决定当成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如果她还生气,我也愿意向她道歉。
但是到了第二天,当我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下了课就扑过去拉着顾伟
说广播里听来的八卦时,我其实是无比心虚的。
就像第一次走近她,我撒了谎,我说我不喜欢排骨味的泡面,我把手上的泡
面塞给她,我想她一眼看穿了我的小伎俩。
但我们能不能成为朋友,取决于她是否揭穿。
我紧张地等着她的反应,我说话的时候,她没有推开我,也没有回过头,她
的眼睛一样看着窗外。
然后我沮丧地停住嘴的时候,她终于回过脸来。
「马超,你看」。
她轻声说,把目光再次移向窗外。
她一直连名带姓地叫我,从头到尾不曾更改。
她伸出一只手,指着那条我看不懂的高速公路。
她说:「马超,沿着那条路,开十几个小时的汽车,就到了我的家」。
她从来没有主动提过她的家,我也不敢问。
我紧张起来。
「我的爸爸很有钱,可他只想把钱都留给我的弟弟,还有……」。
顾伟顿了顿,似乎有什么终于还是没说出来,只是接着说:「我的妈妈做了
一个梦,说我会对弟弟不利,走得越远,弟弟越能平安长大,所以,我就被放到
了这里」。
「所以,我讨厌那些虚伪的东西,它们看上去很温暖,但当你依赖它们以后
,就会变得很软弱,很容易哭……」。
我似乎看到顾伟的眼角,有晶莹的光一闪而过。
但我又觉得那可能是我的错觉,因为她明明表情平静,语声坚强。
她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对我说:「我只是再也不想软弱的哭了,你对我太
好,我很害怕」。
她对我说得如此直接,反而让我更加不知所措,心里觉得似乎事情并不像顾
伟说的这么简单。
又不好多问,只是痛惜的感觉席卷了我的全身,我只能紧紧地靠在她身边。
我比她矮,比她幼稚,比她天真。
可是我是男人,虽然我才十四岁,但是这一刻,我只想保护她,用我所有的
力量保护她。
我叫她的名字:「顾伟,顾伟」。
她「嗯」
了一声,轻轻拍拍我的手。
我们什么也没有说,但我知道她已经原谅我了,而我,彷佛感染了她的沉重
与悲伤,头一次感觉心里好像有块石头一样,扔不出来也打碎不了。
有了顾伟以后,我不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马超,我开始试着複杂。
放学以后我们一起去夜市买布。
是顾伟提议的,我想她在试着为我而改变。
我们一起挑选了很多好看的棉布,然后拿到附近的裁缝店,做成窗帘、桌布
、抱枕、沙发巾。
都是一些温暖的格子,各种澹色,像三月初初开放的春花。
那时,我已经开始了解到,顾伟和我是完全不同的个性。
我看似温暖开朗,但其实霸道倔强。
顾伟外表刚烈坚强,然而一旦被敲破了壳,却最是柔软善良。
她珍惜我,用她的方式,不逊于我珍惜她。
她对世界的疏离与冷漠,只是一种笨拙的自我保护,因为疼过,所以害怕。
害怕到宁可关闭自己的世界,不去接受温暖和柔软,也因此不会再感到失望。
但这样怕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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