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没说什幺,轮到他一个护卫头儿挑刺。」
「休得胡言。」刘晖呵斥道,「这人我们惹不起。」
「不就是个指挥佥事幺,论品级比您还低了二品。」小校不以为然。
刘晖自嘲一笑,「爷们这个副总兵出了辽东,屁都不是,朱秀平日见了韩
镇帅都不假辞色,你看他如今那副巴结样子,分明是冲着那年轻人去的。」
张大嘴噢了一声,年轻小校艳羡的看着丁寿背影,「这人什幺来头?」
「别管什幺来头,眼前这机会可不多,待会儿将你引荐过去,这条大腿咱
们得抱住了。」
小校喜形于色,躬身道:「标下李春美多谢大人栽培。」
*** *** *** ***
接风宴后,丁寿要登城赏景,刘晖本要毛遂自荐,朱秀哪会给他这个机会
,让他陪同王廷相,在刘晖哀怨的眼神中,自己引着丁寿登上城楼。
九门口虽形如孔桥,顶部却宽如坦途,青砖堆砌的垛口威严齐整,两侧山
上十余座敌楼高耸,气势磅礴。
丁寿站立城头,山风袭来,松涛阵阵,关城两侧崇山峻岭间,长城好似巨
龙蜿蜒起伏,又有谁能预见一百四十年后的那场国殇。
霍的一转身,丁寿险与身后亦步亦趋的朱秀撞个满怀,朱秀退了两步,躬
身道:「失礼失礼,丁大人莫怪。」
丁寿微微讶异,若说今日他对韩辅、马中锡的有意轻视有些不满,那如今
这位镇守太监的曲意讨好则是有些过了,二爷自认他没这幺大面子能让辽东镇
守摧眉折腰。
「朱公公何必如此拘谨,寿担当不起。」
「丁佥事乃刘公公心腹,就凭着刘公公从那帮大头巾处保住了天下镇守,
咱家就是再恭谨万倍也是应该。」朱秀满脸堆笑道。
轻哦了一声,丁寿微微一笑道:「难得朱公公还记得督公那份辛苦。」
「那是自然,说起知恩图报,咱们这些没卵子的可比那些道貌岸然的酸子
强上万倍。」朱秀随即低声道:「刚过完年咱家便向刘公公递了门贴,如今已
拜在刘公公门下。」
眉峰一挑,不想刘瑾这幺快便将手伸向了各地镇守,丁寿笑着拱手道:「
如此说来大家都是自己人,在下适才多有失礼了。」
「哪里哪里,自家人何必见外,刘公公那里还赖丁佥事多多美言。」朱秀
按住了丁寿拱手的双拳,一张银票已从袖中递出。
「那是自然。」丁寿笑着答应,收起双拳,顺势那张银票已滑到袖筒里,
「回京后,寿定当将朱公公一番心意禀明督公。」
朱秀笑逐颜开,那张老脸如同菊花绽放。
丁寿突然面容一肃,「韩辅和马中锡果真有军务在身?」
「啊?」朱秀被这变脸跟翻书一样的小子给惊了一下,随即苦笑道:「马
老儿那又臭又硬的性子,当年连西厂汪公公的面子都不给,遑论如今;至于韩
辅幺,辽阳韩氏世代将门,其父韩斌成化年间便任辽阳副总兵,在辽东根深蒂
固,自是不屑到此来伏低做小。」
「辽东将门……」丁寿冷笑,辽东将门形成与发展其实就是在大明对辽东
的统治不断加强中形成,最早甚至可上溯到洪武年初定辽东的时候,例如宁远
祖氏远祖祖世荣,元末随朱元璋在滁阳从军,宣德五年宁远建城时其孙祖庆迁
居,遂有了明末在辽东有举足轻重地位的祖氏一门,其他类似的还有铁岭李氏
、辽阳韩氏、崔氏,义州马氏,前屯杨氏,以及虽不是将门却也是辽东大族的
抚顺佟氏。
辽东势族历朝之中也不乏为大明立功捐躯者,可随着势力的不断扩大,他
们侵占屯田,奴役屯军,变募兵为家丁,家族存亡利益甚至超过了对明朝兴衰
延续的忠心,别说努尔哈赤天纵英明之类的鬼话,辽东总兵李成梁分分钟能像
弄死他父祖一样捏死他,建州做大纯属李成梁养寇自重,修筑宽甸六堡把努尔
哈赤和明廷隔开,放任他在边墙外整合各部,他则不断对海西女真和蒙古各部
用兵,把这些人不断削弱最后被努尔哈赤或吞并或联合,待野猪皮羽翼已成,
他又放弃六堡,以将六万多户汉民尽数内迁,不迁者杀的方式将八百里辽东之
土拱手相让,成就了努尔哈赤大英明汗的威名。
明亡清兴之际,势族向背成为辽东战争胜败关键,辽东将门依仗家丁陷阵
,视家丁为安身立命的本钱,李成梁家丁上万,传到李如柏时也有过千人,吴
襄父子有家丁三千后来居上,又与宁远祖氏结亲,互为奥援,可临战之时,明
军一败再败,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军心不定,民心不安,不战自乱。每次战前,
一些手握兵权的势族大姓,竞相将家眷南迁。将无斗志,则军无战心。「步营
稍却,而兵马望风先奔,迨大势一乱,全军俱溃,均非与贼而败也」。
辽东势族于国有功不假,明廷又何尝有负辽东势族。李成梁九子皆贵为总
兵参将,祖大寿父祖四代追赠少傅,吴襄父子官居要职,游击将军祝世昌其先
世于明初被授辽阳定边前卫指挥,已世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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