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4-13
虽然这个镇子已经够偏僻了,但是柳一遥的住所更加了无人烟,光是翻山越岭就是走了半个多时辰。
在一处小溪边歇脚的时候,阜怀尧捧着溪水洗了洗脸,心道难怪之前自家三弟说柳一遥为了买煎果子要早早起身,就这路程,天蒙蒙亮估计都得出门了。
阜远舟拿出帕子帮他擦干净脸上的水,动作温柔,叫一旁的常安英雄无用武之地。
这里比不得宫里,侍卫影卫加上苏日暮他们一大帮子人都在旁边,阜怀尧有些尴尬,小小声提醒他,“有人看着呢。”
阜远舟扬了一下眉,“管他们做什么?”
因为耳力太好所以不小心听到的苏日暮:“……”
柳天晴难得好奇地看过去几眼,觉得自己的师父和师伯的感情真是不错。
阜怀尧更是无奈——他家三弟什么都好,就是这点比较让人头疼。
“皇兄累不累?”阜远舟问,抬头去看了看天色,
如果是他和苏日暮的话,用轻功很快就到了,不过这里地形复杂,又布置了阵法,薛定之和众侍卫的武功及不上他们二人,一时没跟紧就麻烦了,所以才不得不徒步走上去。
阜怀尧有些好笑,“朕体力没那么差。”
阜远舟怀疑状看着他——没办法,谁让在场的人里只有兄长一个不会武功的呢!
阜怀尧不和他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问:“还有多久才到?”
阜远舟指了指小溪边的一条小径,道:“从这里上去,一刻钟左右就能到了,就是路有点难走。”
“嗯,”阜怀尧仰起头,发现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房子的一角了,便点点头,“先上去吧。”
阜远舟应了,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即才回身叫休整好了的众人出发。
等到出发了,阜怀尧才明白阜远舟说的“难走”是什么意思。
看着不过是短短的距离,偏偏走出了个九曲十八弯,一路上树木丰茂遮天蔽日的,连阳光都透不进来,积了厚厚的地面因为阴湿所以显得很是滑腻,即使是有武功在身,也有几个银衣铁卫没踩稳所以摔了。
阜怀尧一直被自家三弟小心地扶着,见又一个侍卫滑倒,不禁问道:“这路弄成这样,柳左相平日里是怎么走动的?”他记得柳一遥没有功夫在身的。
闻言,阜远舟眸色微微暗淡,“以前这里是有一条小路的,后来柳叔去了,我和闻……苏日暮不需要专门走这条路,十几年下来那路就荒废了。”
其实,故人已逝,还是有很多东西改变了的。
阜怀尧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阜远舟从伤感的情绪里拔身出来,冲他笑了笑。
一行人好不容易出了那个利用树林布下的阵法,阜怀尧也禁不住暗叹柳一遥果然不同凡响。
而在树林之外便是一片空地,一座朴素的木屋就静静地伫立在上面,蛛网因为常年无人而嚣张地攀爬在屋檐的各个角落,尘埃厚厚地铺满了每个角落,一眼望去,遍布风吹雨打的痕迹。
阜怀尧正凝神打量着这座木屋,忽然就发觉一直扶着自己的人松开了手。
他下意识看过去,就看到阜远舟从侍卫手里接过一些香火蜡烛,和苏日暮齐齐走前了几步,走到了木屋紧闭的大门前。
苏日暮在袖袋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一把钥匙,对准了锁孔。
伴随着“吱呀——”的一声,封尘已久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了,细细的尘埃扑簌簌飞扬开来。
阜远舟和苏日暮没有退开,只是用袖子挡了挡。
站在外面稍远一点的众人却猛地怔了一下。
因为当光线顺着大门洞开的缝隙投进去的时候,他们第一眼看到的,是大厅里密密麻麻叫人看了都心里发憷的牌位,一眼看去了无尽头。
阜怀尧微愣,忽然就明白了阜远舟出门时带上那么多纸钱金箔的原因——他们要拜祭的,不仅仅是柳一遥一个人。
甄侦也是皱了一下眉。
阜远舟和苏日暮却似是习以为常,等灰尘散尽了,便抬脚踏步进去。
大厅里面要显得干净得多,只是苏日暮一进去,却是忽然止住了脚步,有些恍惚地望着那些牌位。
阜远舟本也有些许怔然,察觉到他的动作之后就缓了过来,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拿出两炷香点了,回头拽了他一下,递给他一柱。
苏日暮立刻回神,接过来,踏前几步和阜远舟并肩——然后齐齐拂开下摆,跪地便拜。
阜远舟虔诚地一拜到地,低声道:“不肖子孙苏昀休,”
苏日暮微微闭上眼,掩下一眸的酸涩,“不肖子孙……苏望苍,”
“——久而未归,特来请罪,敬请先祖见谅。”
他们的声音太小,外面的人都未曾听见,阜怀尧却是朝众人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各自散开,不要接近那个像是灵堂一样的大厅。
他直觉这个时候,他们二人不需要任何人的打扰。
果然,阜远舟和苏日暮在里面一直跪到点起的两柱香烧完了才起身,眉宇之间带着相似的疲色,像是想起了太多难以承受之重的回忆。
“子诤。”苏日暮低低地唤了一声。
“嗯。”阜远舟将视线移过去。
“整整十四年了。”苏日暮喃喃,语气飘渺。
“……我知道。”
“我等得太久了,”苏日暮凝视着那默默烧着的香,“也等累了。”
“……我知道。”因为我也觉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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