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轻轻一动,略有遗憾。
“你头上沾了树叶。”
谢隐面不改色从容撒谎,转身抱了一床被子放到屏风后面的榻上铺好,看样子在未来七天,他都准备在这里歇息了。
枯月看看床上睡得香甜的连翘,不满地跳到谢隐榻上端坐好:“你做什么让那只臭猫霸占你的床?”
谢隐道:“现在你才是……猫。”
那故意顿了那一下,怎么听都是别有深意。
枯月眯了眯眼:“你骂我?”
谢隐道:“没有,还有,你下去,莫要坐在被子上。”
“为什么?”
“……你在掉毛。”
“……呵呵。”
他不说还好,一旦说了,枯月偏偏就是那种你越说她越做的性子,当即甩着尾巴钻进被子里一通乱拱,末了还要嚣张地跳到枕头上蹦两下,然后又将大半身子钻进被子,只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一双猫眼睛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得意。
谢隐闭了闭眼,似乎正在压抑怒火。
他一生气她就开心了,卧坐下来揣起两只小爪子乐呵呵又挑衅地冲他喵了一声,尾音拉得老长。
谢隐伸手过来,要照着平时谢隐连门都不让连翘进来的性子,一定会把她提起来扔出门外,枯月已经做好一蹬腿跑掉的准备,不想他只是拉住被子掀开,从容不迫上床盖好被子闭眼开始睡觉。
这就睡了?
怎么最近一个两个都这么好说话了……
枯月缩在被子一角静静盯着他,睫毛倒映之下一片乌青,半天不见他动一下。
枯月歪了歪头,刚凑过去就被谢隐一把抓住,他似乎睡得迷糊了,都忘记她现在是那只被她嫌弃的掉毛猫,转首就把她塞进被子里一手抱着。
“我很累了,你乖一点。莫要在闹了。”
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却带了不易察觉的温柔。
连续五六日不眠不休在外面奔波,回来还要被她闹腾一通,能撑到现在已经极限,睁眼都觉困难。
枯月这是头一次见到他睡着的模样,那双平日里总是淡漠得快冻死人的眼睛此刻安静地闭着,烛火闪过他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上一层阴影,看上去难得的乖巧。
他将她放在胸口的地方,说话时枯月小小的脑袋还能感受到他胸口微微的起伏,默默将望着他的小脸缩回来,倘若她现在不是一脸的猫毛,定能看出她面上已经红得如五月榴花。
不知过了多久,房中烛火啪地爆出一声细小的火花,枯月精神奕奕地从他怀里悄悄退出来,一跃落到窗沿上卧好,眯上眼开始睡觉。
若是她一直就那么待在谢隐被窝里,怕是到明早都不不可能睡着了。
窗户没有关牢,枯月坐在上头正好堵住留出来的一丝小缝,深更的寒风从缝隙里绵绵不断钻进来,降下她一身被谢隐捂出来的滚烫。
天将亮,房里的烛火正好燃尽,微光渐渐投入房间的每一角。
绕是累到了极致,谢隐依旧在卯正十分睁开了眼睛,屋里正好响起一声秀气的喷嚏声,他半睁着眼坐起来往窗户望去,枯月睡得正熟,万幸没有被自己的喷嚏吵醒。
谢隐下床走过去,脸上依旧是她看惯的冷淡深色,却以从未有过的温柔力度将她小心抱起再次回到榻上,拉过被子把一人一猫一同掩在下面。
今日休沐,晨光正好,适合困觉。
——
枯月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又莫名其妙到了谢隐怀里,还以为昨夜自己一只猫跑到窗沿上只是自己做的梦。
谢隐还在睡,难以置信一夜过去他居然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下。
枯月腹诽一番甩甩尾巴从他怀里退出来,床上连翘还没有醒来,向来是谢隐昨夜的法术还没有褪去,枯月只看了一眼,便跃到桌上从窗户缝里溜出去了。
另一头院中,花非镜亲自煎好药端进房里。陆白雪的伤已经大好,陆红纱除了动时双臂还有些隐隐作痛,也算好得七七八八。见花非镜端药进来,陆白雪扶起陆红纱靠在床沿,接过药一勺一勺喂给她。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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