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丁寿面上探询之色,刘瑾轻呷了一口茶道:「咱家只能告诉你有失必
有得,吃亏是福,自个儿领会去吧。」
老太监说话藏半句,丁寿暗中撇了撇嘴,又涎着脸道:「属下此番出使,
淘换了不少新奇玩意儿,特来孝敬公公。」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只近尺长的雪白人参,手足俱
全,宛如一个小儿模样,丁寿得意道:「这是长白山千年雪参,据说能活死人
,肉白骨,愿公公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刘瑾摇头叹道:「起死生,这世上要真有这么个东西该有多好,」 随
即淡淡一笑,「难得你这份孝心了。」
丁寿低首垂眉道:「这是属下分内应当的,另外小子想向您讨个人情。」
伸了个懒腰,刘瑾皱眉道:「就知道你小子这支参不能白吃,说吧,什么
事?」
「公公您说笑了。」随即丁寿将蓬莱客栈发生的事述说了一遍。
刘瑾点了点头,「事情的经过咱家已经知道了,你什么打算?」
「北条秀时干系重大,应保其安全,以待时机。」丁寿进言道。
刘瑾点头认可,「难得你有这份眼界,咱家已经命人将那厮提解进京,由
锦衣卫看押。」
「另登州指挥佥事戚景通和山东臬司佥事马昊皆可造之才,小子请公公照
拂一二。」
刘瑾嗤笑道:「你小子开始培植心腹了?」
丁寿连忙摇头道:「只是觉得这二人有几分才干,埋没了实在可惜。」
「戚景通就不用操心了,山东总督备倭的戚勋很赏识他,报功的奏本已经
到了兵部,据说要在漕运衙门里委他个把总职位。」
丁寿哦了一声,漕运把总可不是边军那些把总可比,漕运总兵下设十二万
漕兵,分由十二把总统率,一个满额的卫指挥使所辖不过五千六兵丁,戚景
通显是高升了。
刘瑾继续道:「马昊怎么处置倒是个麻烦,山东地方一次损失了几十名快
班,刑部总要推出个人来安抚一下,咱家观望一下再说吧。」
丁寿躬身道:「劳公公费心了。」
「不说这个了,过来瞧瞧,这局棋该怎么走?」刘瑾招手唤他近前。
丁寿近前一看,不由笑了,当即伸手连走几步,将死对方,得意道:「公
公,这棋就是咦?」
「弃马十三杀!?」眼前这局棋正是出京前他在松鹤楼与王廷相对弈时的
棋局,一步不差,这老太监怎么知道的。
「奇怪么,这世上能瞒住咱家的事儿可不多。」刘瑾仿佛知道了丁寿心中
所想,一语道破道,用冰凉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可还有什么对咱家
说的?」
「督公,那日他们二人虽有拉拢之意,属下当即绝,因觉得不过些许小
事,未向公公禀告,还请您老恕罪。」丁寿心中暗骂,算是见识到东厂番子的
无孔不入了,难怪朝野上下没一个喜欢这帮家伙,拉屎放屁都被人盯梢的感觉
真是不好。
刘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嘎嘎笑道:「傻小子,咱家怎会对你不放心
,且去歇着吧,明日还要上殿复旨呢。」
丁寿躬身告退,看着他的背影,刘瑾笑容转冷,面沉似水,不知何时丘聚
立在他身后,道:「早说这小子跟咱们不是一条心,您这么点拨,他还是不交
底,他的出身来历要是被有心人探听到,难保不会成为向咱们发难的凭证,不
如」
「丘聚,」刘瑾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语,丘聚一愣,「您老有什么吩咐
?」
刘瑾没有头,只是语调冰冷,「咱家做事几时需要你指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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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侧院厢房。
谭淑贞舀起一勺桂圆莲子羹,放到唇边轻轻吹了吹,喂给坐在一旁的小长
今。
长今张开嘴将莲子羹吃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端庄秀丽的谭淑贞,眨也不
眨。
谭淑贞发觉她眼神有异,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问道:「小姐,你在看
什么?」
忙着把嘴里的食物咽下,长今道:「婶婶,你长得真美。」
听着小丫头夸赞自己美貌,谭淑贞不由失笑,「小小年纪,哪里懂得什么
美不美的,还有,小姐是老爷的子,奴婢可当不得您这样的称呼,唤我谭妈
就好了。」
桌上昏黄的烛光掩映下,谭淑贞这一笑温馨甜蜜,更是勾起了长今的伤心
事,眼泪嘀嗒嘀嗒地落了下来,唬地谭淑贞慌了手脚,一边取出香帕为他擦泪
,一边告罪道:「奴婢可是说错了话,小姐别恼,这这可如何是好?」
长今摇了摇头,自己抹干净眼泪,道:「我想起去世的娘了,婶婶,我唤
你娘好不好?」
看着长今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瞧着自己,谭淑贞不忍拒绝,轻轻点了点头
,又不放心地嘱咐道:「只能是私下没人的时候,不能让老爷知道。」
「嗯!」长今兴高采烈地点了点头。
谭淑贞爱怜地揉了揉长今的发髻,端起瓷碗,道:「快吃吧。」
长今乖觉地自己接过,刚刚舀起一勺,房门突然「哐当」一声被推开了,
贻青跌跌撞撞地进来,娇喘道:「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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